木朵和八时起了大早,开始了调查之行。
说是说调查,但是也就是在村里的各个角落里面转来转去,和人聊天。
村里的男人们大多不在,出海的出海,休息的则还因为昨晚的宿醉在家中呼呼大睡,像小野先聪这样体贴妻子而早早出去劳作的男人并不多。
小野夫人是村里小学的语文老师,现在是暑假,她便会做些小生意来为丈夫出海时没有什么钱进帐的生活做准备。在岛上,当老师几乎是个义务活儿,由于村里比较落后,和外界的联系也比较少,就算是“老师”这样通俗意义上有着稳定收入的“铁饭碗”职业,也会面临着工资被克扣或者几个月领不到工资的烦恼。
由于男人大多不在,木朵和八时的调查对象便主要是村中的女人,她们在村里的时间最长,对村里的大小事也是如数家珍,虽然有不少个版本就是了。
木朵主要问了她们对于最近海难的看法,岛上是否存在原驻神明,以及一些关于神明的基本信息,最后,她还通过八时侧面了解到了她们对于小野的看法,验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岛上大部分人还是很敬重小野先聪的,他带领的船队出海一直都是满载而归,也从未遭遇过严重海难,在他船上工作的人都说他是个很有领导力的人。
而关于海难的看法,村里的女人大多还是显得很害怕,她们不敢过多谈论海难,但是可以看得出,她们认为的确是有超越自然的力量在导引着这一切,所以她们不敢多言,怕为自家男人招来厄运。
一路聊到了将近中午时分,木朵和八时暂且找了个树荫歇了下来,她首先开口说道:“没想到今天的调查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八时惊道:“结束了吗?可是,我们还只和岛上的女人们聊过啊。”
木朵很真实地回道:“但是,我觉得可以慢慢收集,今天早上和她们聊过后,我感觉自己好疲惫。”
八时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在岛上转悠,我更喜欢在房间里看书。”
“八时,你知道岛上有什么神明吗?”木朵似乎还不想放弃,她又向八时提出了新的建议:“要不,我们去找找相关的记载?”
八时停顿了一下,方才回道:“岛上的原驻神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一个人,她应该知道,她是我的历史老师,也是岛上的民俗学者,虽然老一派的那些人不喜欢她,我也对神明不感兴趣,但我很喜欢她对于历史的严谨。”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在八时的带领下,木朵来到了村子的边缘,在林木掩映中看到了一幢不算大的房子。
八时冲着小房子喊道:“凉子!凉子!你在家吗?”
没过多久,门开了,一个小女孩探出头来,而木朵认出,她正是昨天在海滩遇见的那个堆沙堡的女孩。
“八时!”女孩兴奋地冲出房门,来到八时身边,“你来啦!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在家做作业呢!”
八时憨憨的笑道:“这不才刚刚放暑假嘛!来找你玩玩。”
叫做凉子的女孩沮丧着脸抱怨道:“可是,我妈给我布置了今天必须完成的作业,我还没写完呢。”
“没事,我和你一起做!很快的!”
两人自顾自地就聊起来了,似乎当一旁站着的木朵不存在似的。
“咳咳”木朵咳了两声以示存在感,八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带人来的,于是不好意思地冲木朵笑笑,转而转身对凉子道:“这是我们家的客人,相田小姐,她是从京都来的巫女,是我爸请来调查海难的专家。”
“姐姐好!”凉子倒是不见外,居然直接就叫起了姐姐,“我们昨天应该是在海滩见过吧。”
“是的,”木朵也不闪躲,“我昨天刚到岛上。”
“既然是八时带来的姐姐,那应该是好人,”凉子冲木朵笑道:
“你应该是来找我妈妈的吧,毕竟,要说最了解妖怪和神明,除了村长和大神官他们,应该就是她了。”
木朵足足盯了眼前的少女有五秒,而后者也是微笑着回应她的目光。
“我还是想感叹一句,你和八时,真的不像小学生。”
凉子竟也是罕见地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我们的确和他们有点不一样,不过,这也很正常吧,毕竟,早熟的现象在小学生中也不是那么罕见。”
“凉子,你刚才问我的题目我已经想出来咯!”一个悦耳的声音从房子里传来,紧随其后的是一道曼妙的身影。
“诶,是八时啊!”声音的主人有着姣好的面容,乌黑的长发和洁白无瑕的肌肤,木朵简直看呆了,尽管见过相田凛子这般美人,但她依然感叹眼前这位的美丽。
凉子指着身边已然呆在原地的木朵,冲妈妈介绍道:“妈妈,这位是从京都来的巫女,也是八时的朋友,她想找你了解点事情。”
“你好啊,我是大和末子。”女人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友好地邀请木朵进入房内,木朵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从恍惚的状态脱离出来,这个大和末子,有点怪,她很温柔,很漂亮,但是,盯着她的眼睛看久了,好像会陷落进去,好奇怪,难道是什么妖怪吗?
总之,先留个心眼吧,就算她是妖怪,也可能对人类没有恶意。这样想着,木朵跟着末子走进了小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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