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姈定定看着在金笼外忙活李嬷嬷,犹豫片刻,道:“嬷嬷,我有话想跟你说。”
李嬷嬷听出她嗓音里的局促和紧张,不动声色地将身后的屋门关上,“小姐请说。”
“嬷嬷上回说…让我给殿下一个机会。”那双清凌凌的杏眸一片坦然,“您是个明白人,我便有话直说了。”
“我心里不怨恨殿下,却不代表能接受殿下的所作所为。我可以给殿下机会,但在此之前,请嬷嬷放我离开别院。”
李嬷嬷静静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顾姈继续说:“或许嬷嬷不信,但储君之争还有不到半年便会有结果,二皇子有韦家和大半朝臣支持,若殿下因我分心,未尽全力对付二皇子,储君的位置,怕是要失之交臂了。”
“嬷嬷久居山间别院,不了解二皇子的心狠手辣,在他眼里根本没有手足之情,若是他上位,第一个对付的人就是殿下。”
朝堂上的事,李嬷嬷虽未刻意打听过,但她历经三朝,成王败寇的道理,还是懂的。可这并不足以打动她做出背叛殿下的事。
顾姈见嬷嬷仍旧不为所动,抿了抿唇,道:“我是顾家家主唯一的女儿,这座别院关不了我一辈子,在未真正酿成大错前,我和殿下仍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还请嬷嬷放心,我离开别院之后,绝不会将发生的事说出去。”
李嬷嬷眉头一皱,心里的防线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景国谁不知西京第一世族顾家,殿下好不容易恢复皇室身份,实在不该为了一已私欲,得罪顾家。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将来顾家知道殿下囚禁顾家小姐的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那双涣散的瞳孔,努力聚焦到顾姈的面容上:“老奴看得出小姐对殿下并非全无情谊,殿下这般强势的让您留在他身边,实乃大错。”
李嬷嬷照顾殿下多年,了解他的性子,若非喜爱到极致,绝不会做出这么霸道的事。可既然喜欢,就该遵循礼制,顾家大小姐金尊玉贵,怎能与人无媒苟合。
小姐说得对,眼下最重要的是储君之争,不能让殿下再糊涂下去了。
“小姐可有想过离开之后的事?”李嬷嬷问。
听李嬷嬷这么说,顾姈就知道求她帮忙的事,有着落了。
“我原本是要去锦州的,却被殿下中途拐到这里来了。等离开之后,我会继续前往锦州,在储君之争有定夺之前,绝不会出现在殿下面前,扰他心绪。”
李嬷嬷垂眉耷眼,默了两息。
“老奴可以帮小姐,但也请小姐言出必行。”
压在顾姈心上的石头落地。
“嬷嬷放心。”顾姈笑容温和,“我比谁都希望殿下此生顺遂无虞。”
顿了顿,她问:“嬷嬷可知顾家的人关在哪儿?”
李嬷嬷轻轻点头,殿下并未苛待那群人,都关在别院最北边的院子里,毎日按时送吃食。
“现在时辰不早了,殿下快回来了,待明日殿下一走,老奴再放你们离开。”
“多谢嬷嬷。”
顾姈原以为劝李嬷嬷会大费口舌,没想到李嬷嬷还挺好说话,是个拎得清轻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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