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迢踏入殿内,跪在王道丰的背后,脊背弯折,头抵地面,话音带泣,“求你救他。”
他知道他师尊必已洞察了一切,果听对方道:
“天意要杀死一个人,有救吗?”
谢迢撑地的手握成拳,他没有抬头,盯着地砖上的风蚀孔洞,斩钉截铁道:“有救。”
王道丰拂尘一摆,转过了身。
他低头看向跪在这里的徒儿,缓缓道:“道法自然,你此行是逆天而行,极有可能连累自身,这样也要救吗?”
谢迢没有犹豫,“要救。”
王道丰没有说话,用拂尘敲了三下谢迢的头。
第一下,他道:“你去找两个人,问他们我问你的问题,若是他们说有救,那便有救。”
第二下,他道:“再去请白家青黛,请她来玄云观开坛扶乩。”
第三下,他道:“在真武大帝像前,在这三人襄助之下,我为你上表请命。”
谢迢听完后抬头。
王道丰知道他想问什么,收回拂尘搭在臂弯,“天机不可泄露。”
他转身站回真武大帝雕像下,仰头望着耸立的巨神。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意要杀一个人,就和折断一根草茎一样容易。
要救这个草茎,就让它成为一根特殊的草茎。
成为这个世界天道之子想要继续看到的草茎,成为和这个世界有更深联系的草茎。
……
谢迢先找言槐,问了他王道丰的问题。
言槐立刻回:“有救啊,怎么,你要救谁?”
谢迢道:“季窈。”
“季窈?”言槐的语气立刻紧张起来,“季窈怎么了?我现在就去玄云观。”
谢迢第二个找了白月生。
白月生听到那个问题后,莫名其妙。
他根本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没事我挂了。”
谢迢抢在他挂断电话前说:“季窈命若悬丝,求你救他。”
“天意要杀季窈?”白月生想冷笑,“因为他怪力乱神的事情做多了吗?”
谢迢抿唇,面对白月生的咄咄逼人,道:“天意如刀,谁知刀向哪行。”
他以祈求的语气对白月生道:“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白月生咬紧嘴唇。
半晌,他冷冷道:“他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谢迢最后请了白青黛。
三方人马在当日太阳落山前一同赶至玄云观。
真武大殿内,王道丰已经着人准备好了开坛扶乩需要的东西:细沙盘、丁字形木架、桃柳木合成的乩笔、黄表纸、红宣纸、毛笔、金粉黑墨。
见人到齐,王道丰主持大局道:“青黛,待会扶乩,你为正鸾,谢迢为副鸾,我再指两名弟子为唱生,由言槐、白月生记录。”
他又转向言槐、白月生二人道:“记录之后,由我书成表文,上请真武大帝,你俩为我副声。”
言槐低声给白月生解释副声是什么意思,就是在后面说一些敬奉神明的话,以求神明能听见,又教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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