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我把自己放逐了,而你,我的妻子,为自己的利益不惜杀人!好,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做你心中的丈夫!”
晴眉多少能体会到沧堇的心思,她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却原来她的丈夫,并不只是一个懂得吃喝玩乐的阔少爷。“不要紧。”晴眉刹时就盘算好了,“如果你放不下兄弟情谊,那纪家的产业我不要了,但你要帮我找一个宝藏。”晴眉知道,只要抓住子浚,她在纪家的地位就不可动摇,而以他们今日的谈话来看,若能得到沧堇的帮助,事情肯定会容易不少。
沧堇叹道:“芸芸众生,谁都不能彻悟。有人堪不破名利,有人堪不破情仇,我们其实都一样。晴眉,荣华富贵,到头来都只是虚幻。”晴眉反唇相讥:“恩怨情仇,到头也不是一场空?你的心思,他们知道吗?也许有一天,他们还要怪你的不是,说你这大哥只是个浪荡子。”
沧堇不再言语,他自己都没看破,又怎能劝晴眉。“二太太死了,老爷子叫你回去。”晴眉慢慢也生出许多感触,不再与沧堇针锋相对,她也明白了,他是不会帮她的。大概,直到今天,她才真正了解了沧堇。沧堇即刻向家去,走了几步又回过来,道:“晴眉,你尽可以去追逐你想要的,我不拦你。但是,请别再害人性命,小玉一条命,已经够了。”
晴眉呆住,她原以为沧堇所指杀人是那个流产的孩子,却不想他所指的是姜妤好!那个舞女,死了吗?晴眉不禁迷惑,难道就因为她们的那番谈话,那女人就受不了,自杀了?
天色很快黑尽,四周耀眼夺目的霓虹招牌刹那间亮起,刺得晴眉的眼睛一阵酸涩。何时,这看惯了的彩灯,也让她不习惯起来?。
………【第三十八回(上)迷雾看花 怎躲身边箭】………
第三十八回
迷雾看花怎躲身边箭
浊水寻月岂防袖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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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的丧事办得端肃简单,只邀请了一些亲朋,并未似曾家四姨太那样奢华。纪老爷子去了信给二太太的家人,却只得到一封极其冷淡的回函,说是早已与二太太断绝了关系,她的生死与他们无关。大太太的娘家,在郭老爷子和夫人过世之后,只剩下了一些远房亲戚,大太太刻意断了联系,就再没有往来。这一来,剩下的亲戚竟只有曾家,曾家来的人也不多,曾老爷子、曾太太和晴衍,加上大太太特意邀来的纱厂老板言喻,带着他的妹妹言吟和女儿言媚,总共也就六人。
曾老爷子特地向纪老爷子致歉,说晴衡没能前来,实是有要事外出,尚未回家。纪老爷子也不在意,二太太不喜奢靡,他就是要办一场简朴的丧礼,让她走得安心。
吊唁的人少,整个灵堂就冷清清的,熙扬跪在一旁,面上虽无悲戚之容,却执礼如孝婿,这让沧阑慨叹,换作是他,怕早已忍不住说了实情。
祭文快念完的时候,门外来了位客人,这叫曾家的人都吃了一惊。来人是晴衡,曾家人了解他的性子,参加这类婚庆丧宴,他从不肯轻易前往,因而曾老爷子也就没要他同来。上一次纪家的舞会,晴衡主动要来,连曾老爷子也忍不住问及原因,才知道他是因四姨太的命令,不得不来。这回晴衡远游回家,家里人都觉得他变了,他比以往更难以亲近,似有心事郁结不解。晴衍找机会与他谈话,他就是笑笑,什么也不肯说,狭长眼睛流露出来的沉静决绝,让晴衍涌起阵阵寒意。
“父亲,我想,来吊唁长辈,是晚辈该有的礼节,我知道以后,立即就赶来了。”在鞠躬上香以后,晴衡走到曾老爷子身边,低头恭敬地禀明来意。曾老爷子很是高兴,晴衡的话说得不算大声,但在庄肃的灵堂足可以使每个人听见,对纪家也算是一个交代。
丧礼除了这段插曲,其它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在纪老爷子沉肃的悲戚中,大太太不露声色地控制着心底的得意,恰如其分地显出淡淡的、合乎身份的哀悼之情。祭奠完毕,大太太带着宾客到前厅奉茶,灵堂就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网阅读!)留下熙扬一个人。出去的时候,晴衡故意走得很慢,待人都出去了,他又转回灵前,对着二太太的遗像深深鞠躬。熙扬只作不见,他与晴衡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紧守该有分寸,不去探究对方的秘密,晴衡不揭穿他是假的二太太女婿,他也不问晴衡回头再次拜祭的原因。
晴衡又拜了三拜,每一次拜下去,都觉得胸中那些压着他的东西,一再扩大。
从岛上回来,晴衡立即去拜见了夫人,还未等他开口,他的母亲就说:“晴衡,别对我说软弱或是不切实际的话。你最好打消心中的念头,否则我不能保证她还会出什么事。你好好想一想,我是怎么教你的,你不是那些普通庸碌的人,你可以改变历史!你,都忘了吗?”
晴衡无言以对,夫人实在太了解他,简单几句话就堵了他的嘴。“母亲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已经不必再选择了,我早将你的路铺好,你不姓曾,你姓石川,你是日本人!我最后原谅你一次,要是你再动摇,或是想逃开这一切,我也只有按照军法处置你。”夫人语调凛冽,这时,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母亲,而是天皇麾下特别小组的江浙区负责人——石川忧子。
石川忧子潜伏在中国已经三十年,目的是为了助天皇找到在日本流传已久的宝藏。她隐于风尘,四处打探消息,不想,竟被曾老爷子看中,娶了进门。为了不暴露身份,她只得扮演起曾家四姨太的角色,而曾老爷子对她实在很好,她冰冷无情的心也不禁动了涟漪,这才有了晴衡。
晴衡身上,拥有两个国家的血统,而这两个国家,迟早将水火不容。所以,他明知道卓羽凶多吉少,也不敢对沧芸表白心中的情意,只能躲一旁默默任流年反复碾过那缕思念,绵绵密密,再没断绝之日。
来此祭奠前,晴衡去医院看望过沧芸,看着沧芸无声无息地躺着,他心里竟奇异地平静起来。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至少,在这样的沉睡中,她可以忘掉失去卓羽的疼痛,也不必承受失去母亲的苦楚。他所能做的,便是代替沧芸在二太太的灵前敬上一柱清香。
插上去的香,慢慢散开淡而薄的烟,一丝一缕,缠着绕着,袅袅地消失不见。空中有烧成灰烬的纸钱翻飞起伏,将阴和阳隔得泾渭分明,晴衡这才知道,生与死的距离,是如此遥远。
室内的气氛沉寂且压抑,晴衡听见,熙扬撕纸钱时出“沙沙”的响声,那声音就似毒蛇,一点一点啃噬着他的心,盘旋在他脑中不如归去的念头,又清晰地冒出来。然而,母亲的话又冷不丁出现,那森然期盼的语调,让他觉得,即使这念头只是想一想,也是对不起母亲、对不起天皇的。更何况,还有沧芸的性命悬于此念,他又如何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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