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秋有些不知所措,一把拽住景澜的袖子,急忙道:“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景澜道:“是借你,又不是白送你,用完了还我便是,怕什么?”
说完她把洛元秋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也不顾她的反对,转身取过银镜塞进她的手中。洛元秋经她方才摸手骨一事,正心虚不已,眼见手腕又被捉住,不由生出怯意,渐渐卸了力道,任景澜施为。
“这怎么能一样?”
洛元秋苦恼不已,她欠景澜的人情已经够多了,若是长久以往下去,绝非是请客吃饭就能偿还的。
景澜握着她的手抓牢镜柄,最后手指轻轻勾了勾她的下巴。洛元秋被她气息所笼,隐约嗅到淡淡花香,却听景澜轻描淡写道:“上回你不是送了我一枚同心结,也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便算回礼。我向来不喜欠人人情,也是我还你的,不用放在心上。”
洛元秋看向她腰间,果然在赤符的旁边,挂着一枚同心结。她一时呆住了,张了张嘴,半晌才挤出一句:“是吗,我……我帮了你什么大忙,我怎么不知?”
饶是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帮了景澜什么忙,拿着银镜直愣愣地坐着,使劲回忆那天的情形。景澜刚要踏出房门,闻言侧过身,将斗笠压低了几分,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洛元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无奈之余道:“我想不出来,不如你直说吧。”
景澜的声音低沉温柔,逆着光半倚在门边,身姿挺拔如修竹,唇边噙着一抹笑,仿佛心情很好:“我要多谢你,帮我找到了一个人。”
洛元秋疑惑不已:“什么人?”
景澜轻笑一声,道:“大约是”她话锋一转,唇角勾起,道:“你以后自会明白。”
言罢,她衣袖飘飘,潇洒离去。洛元秋仍在苦思冥想,没留意她已经走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追出去一看,巷中寂静无声,抬头看向天穹,落雪洒洒随风轻扬,向更为遥远的地方飘去。
洛元秋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内,小心翼翼地将银镜放在绵软的锦被上,又回到厨间,这才发现,景澜居然把那袋包子顺手拿走了。
她不知怎么又红了脸,心绪繁杂,扶着额头缓缓在桌边坐下。
林宛玥与柳缘歌迟来一步,见洛元秋急匆匆出来,在门边看了一会便进屋去了,神情很是怅然若失,都感觉有些奇怪。
林宛玥不禁猜测:“难道师姐已经发现我们了?”
柳缘歌抱着她的长刀,眉头紧皱,仔细看了看周围雪地道:“好像有人来过。”
林宛玥问道:“谁?”
柳缘歌道:“不知。”
林宛玥见她似在深思,便伸出手,欲夺回自己的刀。柳缘歌瞥了她一眼,道:“干什么?”
林宛玥无奈道:“把刀还给我,你又不会使,抱着它做什么?”
柳缘歌眉梢一扬,不满道:“一把刀而已,从前我在山上看你天天练功,看了这么多年,怎么说也会个一招半式,谈何不会使?”
说着就要拔刀相向,林宛玥嘴角微抽,倒退出一丈远,摆摆手道:“何必勉强?你方才差点将那人捅了个对穿,难道这事是我诬蔑你的不成?”
柳缘歌极力辩解,道:“那是我之前不小心,不信你看着,我再试一次!”
林宛玥怎敢任她再试,忙道:“我信我信,你方才说什么,有人来过师姐家?”
柳缘歌渐渐松了拔刀的手,摇摇头道:“那人应当用了什么隐匿踪迹的法术。”她略一挥袖,地上鞋印顿时清晰起来,一看便知何人路过此地,又去了何处。纷杂印记中,唯有一枚浅近于无,难辨方向。
林宛玥看的清楚,当下圈出那印记。柳缘歌将法术一收,地上鞋印又糊成一团,随手把刀扔还林宛玥,俯身去看。林宛玥飞身上前一把接过刀,抱在怀中,轻轻一抚刀鞘,似在安慰它。
柳缘歌看了一会,道:“约莫是个女人。”
雪势凄迷,寒风卷起一地莹白,洋洒落下。两人站了一会,肩头都积了层薄雪,林宛玥望向紧闭的院门,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柳缘歌缓缓起身,面带不解,自言自语道:“有些意思,用这等高深的法术,只为隐匿行踪,到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林宛玥听罢,忽问:“话说,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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