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也不是什么好易与之辈,能在京中开茶楼这么多年,必然也有些门路靠山。他虽是一介商贾,气势丝毫不输读书人,当场把那书生一顿嘲讽,又道观他面相,不肖能登科之流,却似短命之徒。
两人自是不欢而散,原本这连事都算不上。这书生回到家中,喝退伺候的小厮,闭门独自歇息。然第二日晨起,小厮叩门唤他起来,怎么都不得应声,大胆推门一看,书生斜倚在床头,手直直坠下,面色青黑,眼睛直直瞪着,似有诸多不甘怨憎,人已凉透。
“所以他家人就来茶楼闹事,要掌柜陪命?”陈文莺啧啧称奇,“那掌柜也是够倒霉的,不过就说了那么一句话,竟也能被人当作杀人凶手了。”
洛元秋拉着她的手,以防在人群中走散了。白玢却像是看见了什么,摘了腰牌,领她二人去了一家炒货铺子,随意买了几盒炒货塞陈文莺手中,又见店门口有摊贩在卖柑橘,连着枝叶煞是喜人,遂买了一篓递给洛元秋,叮嘱道:“我看见了几个相熟的人,过去看看,你们在此等我,莫要乱走。”
陈文莺抱着炒货说道:“嘿嘿,他还挺上道的。”
洛元秋看着手中竹篓里的橘子亦道:“白公子是个好人。”
“是不是好人那可难说。”陈文莺分了几盒给她,看白玢闪入人中不见了,便道:“上次你说的师妹倒是有些意思,现下得了空,不如与我说说?”
洛元秋不禁莞尔,陈文莺见她笑了,挤眉弄眼地道:“说不说?”
如今尚早,炒货铺子里还没什么人来,只有一个看店的姑娘在来回收拾东西。
洛元秋道:“我曾有三位师妹,前日所说的,在师门中行辈属二,却是入门最迟的一位。”
陈文莺道:“哦?不过也难怪,贵派行事,向来出人意料。”
洛元秋垂下眼,道:“说来奇怪,关于她的事,有许多我都记不太清了。你若要我细说她的面貌身形如何,那我当真是无可奉告,因为我的的确确已经忘了。”
陈文莺偷瞄了她一眼,莫名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便道:“若是想不起,那就不必再想了。”
“想不起,但有时做梦会梦见。虽说她在梦中面目模糊,认也认不出来,但言语交谈,却清晰无比,恍如昨日所见。”
洛元秋神色淡淡,平静地说道:“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她离世许多年,想来也只有我一人记得这些事。不过是少年不经事的胡闹,若是要说,也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陈文莺一听人已经不在了,不由噤声,暗自责怪自己多事。但见她神情无一丝悲伤,只是从眼中透出些许茫然,歉然道:“对不住,我不该问的。”
洛元秋摇摇头,本想说没事,却看见白玢奋力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踉跄几步踏进铺子,紧攥的手张开,脸上是掩不住的欣喜:“你看快看,这是不是就是那丹药?”
三人从炒货铺子中出来,避开街上的行人,拐进一处小巷,洛元秋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方才看见前些天一道喝茶的那几人,其中一个有些门路,私下常卖些补脑强身的药给举子。咳咳,这等生意,自然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白玢捏着药丸来回看,说道:“大约也是来看热闹,我寻着那人时,不知怎么,他神情有些慌张。再问他卖药的事,他起先是不说,待后来我加了好些银子,他才给了我这么一枚丹药,说叫我回去先试试看,若是有效果,再去寻他。”
陈文莺道:“就这么一枚丹药能做什么,难道它还会自己寻路?”
白玢约莫是心情大好,也不与她拌嘴,直接了当地说道:“我问他,若是下次要去寻他再买这药,又该去哪里找他,他便告诉了我他的住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陈文莺嘴角一抽,揉了揉眼睛道:“今天又不能睡觉了?”
白玢不悦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睡觉,到底想不想留在太史局了?”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提这事陈文莺就烦,她将指骨捏的啪啪作响,不耐烦地问:“你想怎么做?”
白玢见左右无人,又防止有人偷听,特地向巷子里走了段路,这才道:“我们先要备些东西,方便晚上行事……”
陈文莺怪道:“怎么说的你好像经常干这事一样,你知道要准备些什么?”
白玢与她瞪了会眼,泄气道:“我这不是也不知道吗,想着一起商量商量,看看应该带些什么。”
“我知道。”
二人一同看去,之间洛元秋眼睛闪闪,压低了嗓音道:“我来准备那些东西,你们且放心吧。”
白玢一愣,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犹豫道:“是吗?不过洛姑娘,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师弟他曾经——”
陈文莺适时打断她的话,与白玢道:“别问了,她师门渊源,什么都教,你是学不会的,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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