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银心也是吓得不轻,“你没事吧?‘,
“我没事,”祝英台摇头, “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方要离去,却在转身的刹那,眼角瞟见一个身影。
“啊?你——”祝英台又吓了一跳,今日……今日,是否不宜出门?否则怎么会接连受到惊吓?
老婆婆笑了笑,仍是那般祥和, “姑娘,让你受惊了。”
祝英台与银心对看一眼,这老婆婆几时出现的?刚才林中除了她们与马文才并元别人呀!
“可是吓到你了?”
祝英台定了定神,神色渐渐舒展开来,敛襟万福。“婆婆,几年不见了。近采安好?‘’
三年不见,这婆婆还是当日的装束,神色容貌也未有半点的改变,三年前的那一幕就好似昨天发生的一样。祝英台虽略感诧异,然而,终究没有多问。
“托姑娘的福,老身还好,”盯着祝英台看了一会,老婆婆忽然道:“姑娘,是来找老身的吧。”
虽是疑问,但语气中却是十足的肯定。
“是啊。”银心笑,“婆婆说得……”
“银心!”祝英台清叱,微怒, 不要乱讲———
“无妨的,老身知道姑娘的心事。”
“那——”银心看了祝英台一眼,不敢再问。
叹了口气,老婆婆只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蹒跚着走向后山深处,渐渐的不见了踪影。
东晋时期,统治阶层中的中原名门望族与江南的土居氏族之间一直相互排挤;晋元帝年间,北方大臣王导曾希望改变这种状况,在南北氏族之间奔走,极力劝说各族修好,但却收效甚微。江南氏族也曾多次因为不满东晋的统治而发生过一些叛乱,但均未成功。马家祖辈曾经辅佐元帝司马睿登基,后又平叛有功,遂得以封妻荫子。马子明出身中原名门大族,凭借着祖上的功勋以及高贵的出身再加上自己善于见风使舵,因此入仕不久便被委以重任,后官至会稽太守。
太守一职始于秦代。秦王赢政得天下后,实行郡县天下的制度,每郡设郡守一名,为一郡之最高行政长官。至西汉景帝时更名为太守,东晋时仍沿用此制度。太守除治民、进贤、决讼、检奸外,还可以自行任免所属椽史。马子明到任后,十几年来苦心经营,广植亲信;又时逢简文帝驾崩,年仅十岁的孝武帝司马曜继位,会稽山高皇帝远,马子明在此地更是只手遮天,已无异于土皇帝一般。
太守府位于会稽郡最繁华的大街上,占地甚广,是全郡最大的府邸。门前蹲着两个大石狮子,正门之上悬着一块黑色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金字:太守府。
大门前闲坐着几个青衣打扮的下人,街上虽是人来人往,但太守府前却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平民百姓畏惧太守府的势力,避之唯恐不及;官员们有心巴结,却也有专用的侧门供他们出入,因此太守府的门前一贯是冷清无人。
与门外的冷清相反,太守府内却是美轮美奂,金壁辉煌。园内粉墙黛瓦,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花园应有尽有。进了垂花门,两边便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上放着一个紫檀架子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分作南北两厅,厅后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马子明闲来无事,在书房挥毫泼墨不觉已是半日。抬笔看了看自己的大作,只觉字体苍劲有力,不禁点了点头,暗自得意。瞟见夫人吴氏在丫鬟的掺扶下走了进来,诧异之余眼角只轻微动了动,却不曾抬眼看地,脸上更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
半晌,马子明放了笔,一旁的下人躬过来小心地收了字幅,慢慢退了出去。端坐在上首,马子明抿了口上好的铁观音,缓缓开口:“夫人有事?”
吴氏终年吃斋礼佛,除了固定的时间会去寺院拈香外,平日极少见她踏出房门半步的。
静静地坐了片刻,吴氏看了看丈夫, “老爷,文才病了。”
“病了?”马子明扬了扬眉,冷笑。对于这个儿子,他可是清楚得很。 “他能有什么病?无非是为了哪个青楼楚馆的花魁得几天的相思病罢了。”
马子明膝下只有一子马文才,原本希望这唯
一的儿子能子承父业,却怎料马文才是个纨绔子弟,终日里只知流连于烟花之地、泡在女人堆里。马子明严惩了几次之后,见他毫无悔改之意,也就对他听之任之,不再抱什么幻想了。
“老爷,”吴氏叹息,知道丈夫心中有气,“不管怎么样,总是自己的骨肉,老爷你看……”
马子明不耐烦地摆手,“病了,请郎中来看看就是了。”
“老爷——”吴氏还要再说,见丈夫已经开始不耐烦,只得作罢。一旁的小丫鬟见状,伶俐地过来扶起吴氏缓缓的走了出去。
马子明望着吴氏的背影,想了想,放下茶盏扬声道:“来人——”
一个青衣小厮应声进来,恭声道: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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