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匕首你哪儿来的?”
这话是在问玉婵,玉婵面无表情地答:“捡的。”
身后那人忽而笑了笑:“转过身来,叫我看看你这女囚到底生了怎样一张脸,竟将那郑官保勾得丢了性命。”
玉婵对他的话好似充耳未闻,静静垂首盯着自己冻得通红的脚趾,她的鞋丢了,被河水冲走了。
她的这种态度倒似成功激怒了她身后那位尊贵的世子爷,他起身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接受自己的审视。
玉婵此时就好似一只濒死的人偶,面对周遭的一切感知变得迟钝起来。
或许,叫她就这样死了也好。
她转了转眼珠,双目空洞,一脸木然地看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那种看破生死的漠然看在萧绰眼里竟成了一种无声的轻视。
他萧绰生平还是头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轻视,这种轻视将他眼底的惊艳一扫而空,掐在她下巴上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
她的面色变得越发苍白,额上也开始大颗大颗地往外冒着冷汗,偏她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叫自己发出半点乞怜的声音。
就在她痛得几乎就要昏死前,掐在下巴上的力道忽然泄去。
他微眯着眼,一脸不屑地盯着那跌坐在地上的女囚,声音里含着十足的怨毒。
“这样好的容貌杀了可惜了,拖出去犒赏将士!”
玉婵猛地睁大了眼,哑声道:“我……我会医术,我可以给你治病!”
萧绰饶有兴趣地盯着她那张恢复了几许生气的美丽面容,忽而仰天大笑起来。
“可笑,真是可笑,难道我堂堂雍王世子军中还缺你一个卑贱的医女?”
玉婵忽而抬起头,一双清澈的双眸直直地注视着他。
“你常年为左膝疼痛所扰,一到阴天下雨则更甚,若是那些人能治,为何拖到今日还不曾好?”
萧绰眼底的神色变得阴鸷,他幼时左膝曾受过箭伤,伤好后,走起路来却仍觉刺痛,若非努力克制走起路来便会有些轻微的颠簸。
换作常人就算看破也决计不敢在他面前说破,偏偏面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囚就这样当着他属下的面说了出来。
他双目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囚,脑子里冒出两个相悖的想法。
一个想法是立刻杀了她,另一个想法是听听她接下来会怎么说,两个想法一阵激烈的交战,最终后者占了上风。
“哦?你这样说是有法子能将我治好?”
玉婵点点头:“我能,把我的药箱还给我。还有,把跟我一起抓回的那个老叟放了。”
萧绰凝视了她良久,忽而扬唇笑道:“三日,我给你三日时间,若治不好我,我便先将你拖出去犒赏将士,再……再将那老头的尸首丢去喂狗。”
就这样,玉婵留在了萧绰军中,每日到他帐中为他治疗腿伤。
他的腿伤是陈年旧疾,之所以会久治不愈是因为内里有残留的骨渣,要想彻底治好就得剖开皮肉取出骨渣。
然而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玉婵自是不会去做,她每日只是到他帐中替他针灸。
针灸过后他腿上的痛楚会明显减轻,看起来很有效,实则却并没有根治,停针一段时日很快便会现出原形。
不过只要能撑上一些时日,那便够了,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她会设法再次逃离。
针灸三日,萧绰明显感觉自己好多了,走起路来又好似恢复了那久违了的轻松状态。
他开始对那个女囚有些刮目相看了,于是他叫人赏给她几套干净衣裳,给了她一些军中稀缺的肉和鲜果,警告她若是再敢像从前那样灰头土脸出现在他面前便立刻杀了她。
当然他会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善心大发,抑或是被她的美色所迷。
笑话!他贵为世子,生平见过的美人无数。怎会为这样一个阶下囚所迷惑?
他只是眼里揉不得沙子,无法忍受一个邋里邋遢的女囚每日近身伺候。
不过饶是御女无数的世子爷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小的医女的确有些过人之处。
比方说她垂着头为自己医治时,露出的那截脖颈,纤细白皙,的确有几分勾人。还有她那双冻得又红又肿的双手按在自己腿上那力道,却比以往任何一双纤纤素手更叫他舒适。
相处几日他越发觉出她身上有些耐人寻味的不同,比方说她明知自己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却从不刻意讨好自己,明知他身份贵重,也从不向他献媚奉承,每日只一板一眼地履行着她身为医女的职责,从不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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