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回答我?你不是做了韩凌一年的秘书吗?你天天都在54层上班,当你俯瞰下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当年我妈妈跳下去的时候,究竟用了多长时间?或者说,你有没有亲自尝试过……当时你也在场吧!……整个过程用了多少时间,你心知肚明……”斜阳说着,突然揪着顾欣悦的衣领,砰的一声,将她的脸压在玻璃窗上,逼着她看向外面。
54层的高度,距离地面一百多米,外面能够看到湛蓝天际,下面的人都小小的,来往奔波。
顾欣悦脸色惨白,努力想要挣脱斜阳,却被她死死地摁在玻璃上。她嘴巴张了好几张,一个字说不出来。苍白的脸被玻璃挤压的变形扭曲。
斜阳见此,突然打开了上面气窗,虽然是小小的一扇窗户,但是甫一打开,却有强大的气流卷了进来,狠狠地拍打在顾欣悦脸上。
斜阳眯着眼睛,将哇哇大叫的顾欣悦拎了起来,将她的脸压在气窗下面的窗台上,让她直接看向外面。
“顾欣悦,你感受下54层高度的感觉……我妈妈跳楼之前,想来,也在窗口这里吹了很长时间的冷风了!是不是?”
“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你怎么会不明白?当时你应该离她很近的,你亲眼看着她怎么被逼到窗台上的,现在有冷风吹着,你应该很清醒……我妈妈当时一定有看着你吧……对不对?”斜阳的声音越来越轻,可那隐藏至深的寒冽却让 顾欣悦惊惧不已!
“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我当时什么都没说!我拦过她的!可是她那时候抑郁症已经发作了!我……”
“我妈妈的抑郁症当时是被你们故意刺激发作的!是不是?她在我去学校之前,抑郁症已经治好了!连医生都说过她恢复的很好!但是却再次毫无征兆的发作!是你们故意刺激她,用我来刺激她!用顾博涛来刺激她!是不是?!
自始自终,这都是你们母女三人的一场阴谋是不是?!你们三个都是杀人凶手!”
斜阳凄厉开口,咄咄目光,刺得顾欣悦惊惧不已。
“不是不是!约她去三十楼的人是顾博涛!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你说什么?!”斜阳手腕蓦然一松,顾欣悦身子软软的滑倒在地上。
顾博涛?
顾欣悦在斜阳发愣的一瞬间,一瘸一拐的冲下楼梯,斜阳愣在那里,气窗卷进来的冷风丝丝扑打在面颊上,咖啡色发丝在身后盘旋飞舞,不知何时,脸上冰凉一片。
一切都是顾博涛安排的?
蓦然,有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熟悉的气息,却不是她需要的。但是此刻,她无力挣脱,任由孟非离从身后抱着她,紧紧地,像是给她力量支撑她的身体!
斜阳站在那里,一言不答,安静的样子像是在平静的想着什么心事。可目睹刚才整个过程的孟非离,知道她此刻心情是怎样的。
不知怎的,他现在心中隐隐的痛着。像是有钝刀子扎在心窝上的感觉,一刀又一刀,纵使他性情再凉薄淡漠,此时此刻,也会为她痛。
“孟非离,你来告诉我……刚才我都听到了什么?好不好?”
“孟非离,刚才你一直都在吧……你躲起来偷听我跟顾欣悦说话,既然都听了,那你告诉我,刚才顾欣悦说了什么?”
“我是不是记性不好了,怎么刚刚听到的事情就全都忘了呢?你一定记得……你告诉我,她说了什么?”
斜阳静静地,自顾自的开口,她明明是在玩孟非离的,可语气却像是自言自语。
她只知道,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孤独的站在这里,还有一个人陪着她。所以她急于想要问他,究竟,刚才顾欣悦都说了什么。
这一刻,她忽然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哀莫大于心死,便是如此吧。
顾博涛真的狠毒到了逼死妈妈!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吗?他事后怎么还有脸面对他这个女儿?怎么还有脸去给妈妈上坟?!
一个是她亲生父亲,一个是将她当做唯一的妈妈!她只是心疼妈妈,很疼很疼!
“妈妈曾经为了那个男人放下一切,可是,他还是要把她逼上绝路!你能不能告诉我,妈妈当时是不是很可怜,很痛苦!比我当时被人冤枉还要痛苦千倍百倍!
一个是她曾经付出一切深深爱着的男人,而另外一个是那男人在外面养的女人,他们带着他们的女儿一起逼她,预谋了一切,一定要逼她签一份遗嘱给他们……妈妈当时是怎样的绝望和无助……那时候我在哪里?我还在学校里无忧无虑的学习……我什么都不知道……”
“孟非离,为什么我没有以前感觉到妈妈的异常,为什么我没有帮到她一点……你告诉我,他们真的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吗?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人,为了那些财产能如此的狠毒……”
斜阳轻轻地语气,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印在孟非离心尖上。
他收紧了手臂,静静地抱着她。
失去母亲的痛苦他也有过,所以当听到顾欣悦说那些话的时候,他愣在原地,很长时间没回过神来。
一年前,她被冤枉,缓刑一年,四年前,她妈妈被继母和亲生父亲活活逼的跳楼!他从来不知道,她纤细的身子要支撑如此多的痛苦!他开始心疼她,发自内心的心疼。
“乖……斜阳,有我在。不会允许他们伤害你的……我说过,我对你是当真的,说了便绝不会收回。”
孟非离在斜阳耳边轻柔诉说,却觉得她此刻清瘦身躯愈加的冰冷寒凉。
她不信任他,也不想接受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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