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摁住自己的伤口,鲜血逐渐地溢出指缝,慢慢地向外继续扩散,锐利的物品已经从她的身体里面抽出,突如其来的空旷感让她体会到了死亡将近的冰冷,车祸给她带来的冲击很快,她一瞬间就死去了,但这次不一样,身后的人又捅一刀,她不堪地向前酿跄几步,她想回过头看凶手,但是膝盖忍不住软地跪下来,砸向粗糙又燥热的柏油路,肌肤也毫不留情地被细小的瓦砾蹭破,接着镶嵌进血肉。
但是凶手还没有停止,甚至因为谢晚凝跪下的姿态不方便他动作,于是摁住谢晚凝的头部把刀抽出来之后又是一刺,谢晚凝听着自己的身体被戳穿的声音支撑不住地向前趴去,她听到了周围人的惊呼,但五识逐渐模糊,她只看到一双黑白相间的nike球鞋,他用鞋头踢了踢谢晚凝的脸颊,看她像个破碎的洋娃娃倒在血泊中,不解气地又捅几刀。随后将脚踩在谢晚凝的背部,反复碾压她的伤口,疼得谢晚凝龇牙咧嘴。
谢晚凝强行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皮去看看她到底招惹了谁,还是无差别杀人纯粹因为自己倒霉,但是眼皮仿佛被坠上了秤砣一样,死活都睁不开。
怎么又死了。
而且这次的死亡过程好漫长,血液从她的身体里缓慢地流逝,彻骨的冷和虚,让她的身体不由得抽搐。
眼皮松动了,她恍惚地睁开,熟悉的天花板出现在视线里,她是被抢救过来了吗?很显然不是,这是她公寓的天花板,她应该又是重生了。
上一世的恐惧让她心有余悸,她拉起被蹭到胸前的被子盖到下巴位置,身体被捂得发热,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噬咬她的肉,死亡第一次这么残酷地摧毁着她的意志。她想一辈子都待在自己这张小床上,哪里也不去,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但是潜意识里,谢晚凝总感觉今天自己要去赴约,她拿过手机摁开锁屏,时间回到了七天前,她记得这一天,是要和程安一起去风景区玩的,哪里人多眼杂的,谁知道又会遇上什么随机杀人犯,谢晚凝下定决心,打死也不去了。死也要死在家里。
可是那股不受控制的感觉又再一次占据她,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机械地爬起床,拉开衣柜挑选着出门的衣服,像个被人操纵的木偶,她本意上是非常抗拒,但是行动却一步步在冷漠地推进,戴美瞳、打底妆、画眼影。
夭寿了,被夺舍了,谁来救救她。
她甚至还挑了一件漏腰设计的淡黄色美式小背心和牛仔绑带花荷裙,放在平时,谢晚凝高低得要站在镜子前拍个几十张照片,但现在她快要碎了。
手机的来电提示音给敏感的谢晚凝吓得差点哭出来,
“喂——程安——”
“你?嗯?你怎么了?”
程安似乎不满地准备教训她,但是被突如其来的哭腔弄得不知所措,谢晚凝抽噎了几下,她想让姜初用温温软软的语调来安慰自己,而不是听这个臭男人和卡了痰一样的声音,
“没怎么,昨晚受凉了。”
程安语气里又带上了不耐烦,
“那赶紧下来吧,我和姜初等很久了,真是的,明明是你吵着要出去玩。”
谢晚凝翻个白眼,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刚才的委屈顿时被对程安的厌恶取代,张嘴就要骂骂咧咧,但是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变成了矫情的质问,
“你怎么又把姜初带出来?”
程安这次真的听起来很生气,但是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旁姜初的劝解,谢晚凝顿时又酸意翻涌,她也想被美女安慰!
“别胡闹了,你不玩就都不玩吧。”
md谁稀罕啊。
谢晚凝快要抓狂了,她忍不住想用台灯把那人的脑袋砸开花!敲一百个包!身不由己的讨好气得她呼吸不畅,现在估计是连刚才害怕的杀人狂来这都要被扇两巴掌的程度。但更让她崩溃的事还在后面。很快,她就用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的恶心语调娇滴滴地说着,
“好啦好啦,程安哥哥不要生气了,能和姜初姐姐一起玩我也很开心,行了吧?”
谢晚凝有一种感觉,就是好像听到了她抱怨生活好苦,生活说加点糖,等问到是什么糖时,生活来了一句——加了一点荒唐这种冷笑话的无语和一点点的愤怒。
还程安哥哥~老子今天不打你像只鸡一样咯咯咯,都算老子神经搭错。谢晚凝想返回厨房拿把刀往空气捅一下,去威慑这个控制自己身体的瞎子。但很显然,对方到现在都没有露陷肯定是有过人本领的,或许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谢晚凝决定待会结束后,去庙里问问专业人士,实在不行在街上逮个算命,她要知道自己中了哪门子邪。这绝对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现象,如果现在还相信科学的话,那她只有一个结局,就是被送进精神病院。
谢晚凝揣着惴惴不安的情绪下了楼,一打眼就看见黑色宾利,呦,下挺大血本,这豪车就开出来让刮?所以爱和不爱还是很明显的,爱在细节,不爱也是,都是手机不离手,想回你的信息早就回了。
她这次倒主动地娇柔做作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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