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晓得怎么还有脸回来?”
“有些自以为帅的男人就是认定女人好欺负……”
“要不要找人给他盖布袋?”
身后的批评声浪让臧柏烈嘴角抽搐几下,回头看着同仇敌忾的客人,显然都是住在这里的乡亲,正在帮瑀曦打抱不平。
臧柏烈轻咳一声,看来自己在这里真是势单力孤,要是一个不小心,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谢大家的指教。”被骂还得示好,真是让他啼笑皆非。“可以让我和瑀曦好好地说几句话吗?”
几位乡亲热切地看着他──
“你要下跪吗?”
“只要你愿意承认错了,我们瑀曦会原谅你的。”
“男子汉大丈夫,错了就要认。”
“下跪!下跪!”有人起哄。
他只能尴尬地笑着,就怕说错一个字会被围殴。
“你们不要闹了,不吃的话我要收了?”还是瑀曦帮他解围,虽然知道这些乡亲是一番好意,不过她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听了,大家赶紧低下头继续吃,不想错过他们的谈话。
“谢谢。”臧柏烈不吝给予最帅的笑容,可惜人家根本不欣赏。“我刚打手机给大伟,可是他没接,我想只有他最清楚是怎么回事。”
瑀曦还是没有反应。
她继续帮客人做熏鸡三明治,倒了一杯现打的果汁,忙了一阵后,总算开口说话。“我很忙,没有时间跟你聊天。”意思就是叫他滚蛋。
“那就……来一杯咖啡好了。”如果是客人总不会赶吧。
她抬眼觑他。“难道你忘了我这里不卖咖啡?”
“唉!”要是能记得就好了。“那就来一份店里的招牌,随便都好……如果我说我的头部曾经受过伤,这样你会相信吗?”
闻言,瑀曦身子陡地一震,终于用正眼看他。
“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信。”这次不会再上当了。
臧柏烈不由得失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是真的,大概一年前在纽约的街上遇到抢劫,那个黑人因为想买毒品又没钱,我很倒楣地被他挑上,还被他的球棒打得头破血流,昏迷了好几天才清醒,只能庆幸对方拿的不是枪,否则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伤得很严重吗?”她心疼地问。
他看得出她其实是个很容易心软的女人,这点倒是可以利用。
“至少缝了上百针,还有脑震荡,从那时候开始就有头痛的毛病,可是用仪器又检查不出来……你要看吗?我头上还有缝过的痕迹……”说着就把头凑到她面前,指着那些已经愈合的伤口。“你摸摸看!”
瑀曦不想相信,可是还是把小手伸过去,用指腹去感觉它。
“这边!”男性大掌牵引着她到正确的位置。“有没有感觉到?本来我的头发是长的,就因为这样才全部剃掉重留。”
这一点她在见到他第一眼时就想过,因为瑀曦知道他有多宝贝自己的头发,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把它剪短。
“这样你总该相信我了吧?”他还握着她柔软的小手,漂亮的瞳眸不忘朝她放电。
“我只相信你的头部曾经受过伤。”小脸一红,把手硬抽回去。“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因此失去记忆。”
臧柏烈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问题是我什么都记得,包括我小时候的事,就是不记得以前来过这里,还曾经和你交往过,甚至……”他用着只有她才听得见的声量说:“抱过你。”
最后三个字让瑀曦的脸更红了。“你记得……”
“我不记得了,是富贵客栈的老板娘说我跟你住在一起,我太了解自己,绝对不可能和女人同处一室,却又忍着不碰,除非我不行了。所以追根究柢,如果那个男人确实是我,那么我真的遗失了一小段的记忆。”
光是想到这样,他就觉得不太愉快,好像自己最宝贝的东西被偷走了,而且是相当重要的宝贝。
听完,她在心中天人交战着,到底要不要相信他的话。
当他那天离开她、离开这座小镇,瑀曦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要不是镇上的人轮流看着她,来陪她聊天,每天催她开店做生意,就是怕她胡思乱想,说不定她真的会做出傻事……
如今他回来了,说他忘了他们之间曾经相爱过的事,多么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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