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儿翻了个白眼,转过脸来逗远极,可再怎么使招小娃娃老神在在的不为所动,她绝望地骨碌个身,“我瞧过了这小子跟他爹一德性,不苟言笑面无表情,抽冷子那么一瞪眼老吓人了,这才多大点,等成人了八成比卫大人还要心狠。”
卿妆低头看远极,小小的人长了两颗细嫩的乳牙呲着给她看,舞着手摸摸她的脸笑眯眯的模样,她抱怨道:“胡说八道,远极生得讨人喜欢,哪有你说的那么个样!”
苌儿冷笑两声,“不稀奇,这天底下也就你觉得卫应柔情似水,远极你身上掉下来的金贵肉儿,你能觉得他不好?”
卿妆抱起孩子又亲了亲,抽空打趣道:“看来昨儿晚上不着家上外头走月亮挺乐呵,大清早董仪渊跑得气喘嘘嘘才赶上来,你们是出城玩去了?”
苌儿翻个身把后背露给她看,“那自然,应天府城有什么好玩的,街上大半夜也挤得密不透风,出城放灯许愿猎几只野鸟兔子烤了吃不更有趣,你和你爷们儿昨儿也该去的。”
卿妆勾起唇角,往她肩头点了两下,“不是怕打搅你们少年人花前月下么,年岁大的人就该给你们腾地方,要不然扎堆儿了,你们的趣味儿从哪儿来?”
“得了吧,你才多大点,董仪渊还比你大一岁呢!”苌儿在榻上扭来扭去,翻过身来瞧她,“哎,我说你们卫家是不是有专门领孩子的惯例,一晚上没看着这就又拎个小崽子来,干嘛的!”
卿妆撩她额前的碎发,“今儿才收的算是半拉徒弟,小娃娃声口不错性子也正派,你吃什么味儿?还有你这额发在永安府就该梳上去了,这会了,还装什么大姑娘呢?”
苌儿嗤笑一声,伸手捂住了额头,“成了亲的女人你要收敛,别老打我主意,才不要梳上去跟小媳妇似的便宜了那个狗东西,且看两天再说吧,话说给你搭戏的躺倒了你怎么办?”
卿妆摊摊手,“这几骨眼上找个素不相识的不放心,升平署的又怕跟付晓仙交情深,德庆班里倒有个唱生角儿的周良生虽比不上袁和喜但好歹是个角儿,同柳鹤龄说了回头就他顶上袁和喜的缺儿,成不成的尽力就是。”
苌儿霎霎眼,“你可真是倒霉催的!”
柳鹤龄进府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意思,可惜事情出了再抱怨也不能倒个个儿回到从前,打这天起卿妆得空就上德庆班和周良生对戏,戏本子大体定了,细枝末节的修修改改转眼就到了九月里。
付晓仙仍旧没有上门下帖的动静,月初生了场大病,病好了倒叫谭元楼在升平署候着卿妆回话,就说袁和喜半道不成事儿了这会换了个人,体谅小辈不容易且宽限几日。
卿妆没有那样的硬脾气,他宽限她自然应承下来;自上回他当街拦车约莫过了四五个月,听闻斗戏慕名而来的好事者却丝毫没有败了兴致,一日日地望眼欲穿,得闲时候还约个赌,赌这回的花雅之争名落谁家。
闹闹嚷嚷的倒也造起了些势头来,热闹着转眼又过了俩月,付晓仙的帖子是在腊月十二送到了卿妆手里,约定了大殷官员年根底下封印的第二日斗戏,为了公平由卿妆决定斗戏之处。
他不愿做倚老卖老之事,约定了腊月二十一斗戏,往后全权交给了卿妆,她着人回话,“斗戏之处选在松江府同贤会馆,南北戏楼紧着付庙首先挑选。”
这话叫好事者风传又引起了轩然大波,两年前卿妆在同贤会馆唱堂会,死了个从二品的都御使孙昭,官司惹上身名声也跟着一落千丈,这会算不算得上故地重游好将昆腔女旦魁首的衔儿给挣回来?
话柄子越传越热闹,出了应天直奔松江府,连着数日同贤会馆都高朋满座专等着腊月二十一那日,更有甚者为了挑选会馆戏楼极佳的看戏地界儿重金包圆了场地,司年董事忙的不可开交。
甭管外头是怎么样的热闹劲儿,卫府里仍旧是四平八稳,那日卫应下值家来看着卿妆坐在屋子里给自个儿绑跷鞋,脚尖塞进跷子里也不过指头长短,裙子一放走起路来婀娜多姿。
她踩在椅背上走了一圈如履平地,裙裾飞扬像是寒冬腊月里盛开的花簇,回过头却懒洋洋地向他撒娇,“好看么,好看就快点抱我下来。”
他不大管这些,抱她圈在怀里给她揉脚,“我瞧着都疼得慌,非得要这么样不可么,豁出命似的跟人斗戏?”
她偎着他笑,“这是个绝活儿好些年没听人使了,左右也就这么一回让我尽兴好不好,往后再不踩跷鞋了,也不教庆云学这个,苦不说往后落得腿脚都不好。”
“亏你还知道。”卫应将她抱进怀里,揉她的脸,“昨儿我可听说了,大冬天踩着水缸沿这么闹,回头再栽里头去身子骨就得受寒,小身板儿弱不禁风,你叫我怎么办?”
她抚抚他的心口叫他放心,“打小就这么过来的,行路还踩着这翻跟头呢,总归你是要去松江看我唱戏的,你守着我我就不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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