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妆福身再拜,“臣告退!”
袁和喜素日名声远扬又独来独往,遭了大劫都是看笑话的没个过问的人,卿妆站在升平署后院他的屋子前看着满院的清寂和个挑着水担子的半大孩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小孩子七八岁,小小的人生得清修阴柔,身量也颇匀称,开口极为守礼,“庆云拜见卫监正。”
声口也格外的清亮讨喜,卿妆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叫他到身边来,“你叫庆云?”
“是。”
“袁和喜是你什么人?”
“庆云的师父。”
卿妆笑笑,“我叫卫卿妆,和庆云的师父认识,听说他生病了就来探望,能请你替我叫个门么?”
小孩子很乖巧地点了头,拿茶盘托了茶水来,洗干净杯子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摆到她面前又行了个礼这才往正屋去,不大的年纪做起事来却一丝不苟,看来袁和喜将他教导的很不错。
不到片刻屋门开了,庆云从里间出来垂首在门边站立,“卫监正,请!”
袁和喜的伤势比传言里的更为棘手,两条腿垂在床边如同悬而欲坠的枯叶,可他生性倔强,即便勉强挨着最后口气过活也不愿躺着见人,强撑着坐起来同她行礼道:“小卫大人。”
不过一日未见,素日风华月貌的年轻人就成了风里残烛,卿妆皱了眉,“我倒是识的个医术颇高的老先生,你不妨试试,兴许还能得救。”
袁和喜一笑,目光却俱是厉色,“昨日御医就瞧过了,伤到了筋骨救不得,小人不想连累任何人,小卫大人的好意小人心领了。”
“你如此,到底是受性子所累,但凡你……罢了。”卿妆瞧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我来,也只是受人所托,这话也是替人所问。”
说的是谁彼此心知肚明,袁和喜只时平心静气道:“替小人多谢照拂,今时牵累到此为止,往后天长日久再不相见。”
卿妆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想来皇太后的心思算是落空了,要再问却无法开口,“你要离开升平署?”
袁和喜点头,“我站不起来唱什么戏,留在升平署名不正言不顺,自请离开,谭教习答应了,只是对不住小卫大人的好意了。”
说起斗戏,卿妆还是心有遗憾,可跟个伤重的人说不上这个,“你不用惦记别的事,只一门心思养病就成了,若有转机也千万别放弃。”
袁和喜道:“若小卫大人答应,小人还能提您把戏本子写好了,但凡您要有事找小人商量莫敢不从;另有庆云这孩子,本来是柳老板托我寻个好秧子接替小卫大人的衣钵,如今小卫大人可还看得过眼?”
她师叔神神叨叨的,还不忘惦记她这点本事,卿妆笑笑,“既是你寻来青眼有加的,我哪有夺人所爱的道理?”
袁和喜一笑,“小人如今这个样子,即便有心也无力授徒,再喜欢也不过叫他唱几句花把势罢了,不走不动昆腔就得死了。卫大人若欢喜不防收了这个孩子,若是不喜,改日等小人出宫去另为小卫大人寻徒,也不算违背当初答应柳老板之言。”
“我没打算收徒弟,我师叔那人喜欢无事忙,你也不是不知道。”卿妆摆摆手,瞧了瞧庆云乖巧又笑道:“你若想要庆云学把式,抽空可以叫他上我家来,我会悉心教授他,至于他吃不吃得下这口饭就看他的天分了。”
袁和喜拱拱手,“多谢!”
他不是个多话的人,谢过了就言尽于此,庆云送她出门时候她回头瞧了眼,袁和喜撑着桌角挣扎着站起身来却毫无办法,这位名噪一时的昆腔伶人就这么毁了。
她这一整日的心思都不大好,下了值上家里,远远地看着了庆云,和氏迎上来道:“这孩子一个时辰前就在这儿,不远不近的,咱们也不好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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