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敢打到他头上来,卫应扔了盖碗斥句:“能耐的你!”
她嬉皮笑脸地把点心往他面前挪,“奴愚笨,让大人见笑了。”
“笑不出,”卫应气定神闲写他的票拟,“自打你进了府就没有安生,今儿你明儿他,成天咽气的咽气,咽不下的可劲儿闹。”
卿妆脖颈子发凉,一迭声的不敢,“大人言重了。”
卫应轻飘飘地道:“我言过该你了,你来快一个月,趁着夜深人静有什么同我讲?”
她掂量再三试探道:“要不您将奴放出府,指不定您府上就一副太平景象了呢?”
“不成,”他断然拒绝,阖了奏本在掌心敲了敲,“身为首辅理当为百姓排忧解难,放你出去就得祸害苍生,出于为大殷考虑你还是安生地呆这儿!”
她哀伤地行个礼,“大人为大殷真是鞠躬尽瘁,辛苦至极。”
他撑着书案起身,笑容和煦,“你这么说我倒觉得辛苦了,票拟永远也写不到尽头,今儿就算了,你手上的事也歇歇,进来同我睡吧。”
卿妆一个跟头差点扎到博山炉上去,等再抬起脸,人早出了书房往后寝去了。
廊庑上有一溜齐整的脚步响过,进来四个小子伺候卫应洗漱,平日里他都是自己个儿拆发束发,如今好容易得个通房,索性大马金刀往榻上一坐等着人来伺候;结果那人是个算盘珠子,缩在鎏金青铜灯台后头跟张挂画似的,风吹裙摆上的彩兰蝶一晃才觉得尚在喘气。
领头的小子识趣紧着清嗓,挂画终于动了,不过几尺的距离挪了几乎半个时辰;到了卫应跟前先拆了他的发冠搁到漆盘上,又闭着眼睛解腰带,手哆嗦着在他腰上来回挠,他眉头都拧上了,那姑娘隔着十万八千里探着手还在收拾革带的扣。
卫应垂眼看她,“你今晚上就预备着这么过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这么冷不防一声,卿妆唬得一抖,倒是把腰带震开了,留的长指甲也被豁了一溜;卫应看着腰带上挂着半截指甲觉得越发疲惫,抖搂干净还是嫌死了,叫个小子去拿修刀,看着瞠目结舌的姑娘道:“下回再敢留指甲,手指头也一并切了!”
小子们大约是没见过这么粗手笨脚的姑娘,憋笑憋到掉眼泪,端着的水也跟发了羊癫疯似的抖了几道纹路出来,卿妆没脸透了,缩到灯台后头埋头理指甲。
等那些小子鱼贯而出她仍旧躲在原地占山为王,卫应坐在榻边穿身精白寝衣,拿月华缎子束发,温文尔雅的;她越瞧越窘迫,这怎么料理,别真像他刚才讲的,那可是飞来横祸啊!
卫应转身,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一眼,“去洗漱了来。”
她有伺候的两个小丫头,拥着她进了耳房一同梳理再拱着回来,看着卫应越发和颜悦色,卿妆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大人,您有事唤奴一声,奴就在这儿候着。”
“太远,”他歪在引枕上看闲书,眉眼疏懒,“我叫你听不见。”
她往前挪了步,死活不肯抬头,“奴耳朵好使,大人尽可放心。”
卫应终于扬脸瞧她,指着脚踏,“你耳朵哪儿好使了,谁扔的兔子都没闹明白,过这来。”
压根儿兔子就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扔的,耳朵卸了搁在那儿她也听不着啊,卿妆捂着脸依言跪好了,现在两眼一抹黑他什么表情都看不见了,挺好。
卫大人对眼里不容他的人向来不宽宏,她只觉腰身发紧脚下空虚,人就横躺在引枕上了,两条腿还在床边挂着,抻得笔直。
她瞠着眼睛看暗影压过来,卫应的头发和她的缠住了,他得了意唇角愈发上扬,直拢到她眼前,“方才看到阙词,我想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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