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妆牙根儿能搓到冒青烟,那厢卫应跟脊梁骨生了双天眼似的察觉到她蠢蠢欲动,回过身逗她,“我这么做倒是有私心,我知你无辜却又想亲自为你正名,容不得旁人置喙,太太可知晓我这番心意?”
不知晓!
她眼睛里能生出刀子来,恨可又说不出话,哪个是你太太,肺腑之言全藏在眼睛里,卫应能不明白?他就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主儿,见势笑得和煦,“你知我心意再好没有,也不枉你我相见恨晚。”
她酸倒了后槽牙,这爷儿落井下石从来不留余地,那头仪渊已经挎着刀避角落去了,眼不见为净;余着个严式恒不进不退的,只能哈着个腰赔笑道:“大人和太太情意笃深,小人是草把子做的灯,心粗没留神,跟大人请罪。”
卫应自弹自唱还有个识趣捧场的,甚为满意,大袖一挥,“恕你无罪。”
严式恒千恩万谢,头前引路去了,这会吹灯拔蜡也没方使了,卿妆耷拉着脸随在后头。
孙昭的命案没完,处处跟水窝子似的一戳一个坑,仪渊杵在角落冷不丁问了句,“方才你说陈府台来时人已经咽气,他请人看戏还有迟来的道理?”
严式恒顾着两头也游刃有余,只道:“那日申时三刻是孙府台自个儿带着人进的会馆,轿子直接抬到了戏台子底下,谁也没言语。听那帮嘴没把门的小子说还是趟黑轿,是送头天晚上打玉坠子那儿叫的姑娘回良房的,孙督宪就顺路来了,陈府台不明就里到驿馆扑了个空,这才来晚了。”
仪渊没闹明白,问句什么人。
严式恒有些张不开嘴,揖了个礼,“再求大人恕罪,都是些腌臜事,说出来平白污了大人耳朵。这玉坠子原先是个暗家子,年老貌弛的就养了十来个女孩住在婆子庵一带,有人要就让背夫白日驼了去入夜驼回来,但孙督宪的身份不大适合招摇,就要了乘黑轿接的人。”
卫应拧着眉半晌没言语,还是仪渊开的口,“问过那女人么?”
“问了,头三天就押在知府衙门里,说头天酉末接的人,转天巳时赏了顿饭。”严式恒清了清嗓子才道:“又伺候了一回,未时三刻黑轿才出的驿馆,和孙督宪同行,到了婆子庵后面的事她也不明白。”
原来当朝二品也和抠搜的无赖似的爱叫暗家子,还是这么样下三等的,今儿可是开了眼了。卿妆闲来无事跟在卫应后头挤眉弄眼瞎琢磨,被他无意瞧了,回身来拷问:“怎么一个人还扮上鬼脸儿,是不是不爱听这个,严董事可不兴再言语了。”
这是借她发挥呢,她能让他如愿喽?
卿妆瞧严式恒苦巴巴的长条子脸直摇头,示意他多言语些也没什么的,转脸看卫应似笑非笑的眼神也没的畏惧,把心里话倒了,得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暗家子里倒是有不少好嗓子,比她也不差什么,只是她素来洁身自好不与她们为伍,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意味深长什么劲儿?
不过话说回来,这爷儿一肩挑着陛下一肩挑着社稷,还有闲工夫知道暗门子里的弯弯绕,别只是面上看着好,里头汪了水全糠了吧?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越想越得意,自己个儿低着个头嗤嗤的浑笑。
卫应背着手看她眉飞色舞的不正经,知道她没往正道上想,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编排我什么呢,我为太太守身如玉,可不兴这么冤枉我。”
仪渊司空见惯,这档口垂着眼摩挲刀把子充耳不闻,严式恒有了先头的经验也装聋作哑,这样天时地利人和,卫应若是不再言语点什么倒叫人惶恐不安了。
卿妆看着他邪性的眼神直觉要坏事,果不其然,人把脸给凑她耳朵边上了,嗓子眼里都是笑,音又低沉,“你若不信,也没甚的,等过会回了咱要不审审?”
审什么审,是不是守身如玉吗,怎么个审法?
她的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只能瞠目结舌看他笑得恣意,一双眼睛里汪了三春的水纹,漾漾地直往心坎里撞,润物细无声。
她红着张脸像不当季的桃花,充满了任君采撷的意态,他却之不恭,轻声道:“不会么,不要紧的,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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