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
十二月中旬,阿玛病逝。
恸哭之后,心中只有丧亲之痛后留下的深深的空落。
“福晋,你多少吃一点吧。奴婢特意为您做的您平常最爱吃的冬笋。”木香摆上膳,走到书案前轻轻地说。
我抬眼看了看窗外,才发现天色已晚,又见木香的眼底有隐隐的担忧。点点头,起身走到桌旁坐下。
木香笑起来,又为我布菜。
“谢谢。”我拿起筷子,停了半晌,却依然没有半点食欲,摇摇头放下了。
“福晋,”木香微微急了,“您都快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身体怎么受得了?您多少还是吃一点吧。”
“都撤了吧,我不饿。”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说着起身去了里屋。关门的时候我对木香说:“我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有谁来了,就说我已睡下了。”
我抱紧双腿坐在墙角,头埋在膝上。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一点温暖。阿玛,你也离松萝而去了……
我仿佛进入了梦里,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也就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在江南,是多么幸福。那时候的阳光永远是温暖的洒在身上照进心里。我们有说有笑的围在桌边,阿玛会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上是吉泰的字迹,我笑着去抢,额娘就会用筷子敲一敲我的碗,又瞪阿玛一眼,我和阿玛就会乖乖的埋头扒饭。我当然会三两口扒完,伸手从阿玛怀里掏出信来,笑着跑出去。还能听见阿玛在身后笑着说,疯丫头……
胃一阵痉挛,很痛,可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的疼痛减轻一点。
我听见小念在外间问起来,木香说我睡下了才走。我的孩子,原谅妈妈不想让你们看见我软弱的样子,我不能给你们心里带去这样的阴影。
……
“睡了?”胤禛的声音从外间传来,“用过膳了没?”
“回王爷……福晋说不饿……”
“不饿就不吃了?她几顿没吃了……”
我听见他走进屋来,咬紧了唇。
“松萝?”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紧张,“来人,掌灯。”
“松萝……”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手抚上了我的发,“地上凉,起来好不好。”
我依然咬着唇,胃已痛得没有知觉了,只是头一阵晕眩起来,耳旁的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把我的鬓发捋到耳后,感觉到他的手顿了顿,“松萝……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声音透着焦急。
“……没事……你快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松萝……”他忽然将我揽在怀里,“你这个样子,让你阿玛如何能安心?”
心中猛的一颤,脑中渐渐清明,我这是怎么了,我不能这样子,阿玛不会想看到这个样子的我。
眼前终于亮起来,胃部的痉挛似乎因为内心的苏醒痛的更加明显了,令我不得不用手按住,一只手无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松萝,你怎么了!”他不由分说地抱起我,对着外面道,“快传太医!再端碗糖水来。”
他把我放到床榻上半靠着,替我盖上被子,我的胃疼的稍轻了一些。他搂着我,握住我的一只手,着急地问:“怎么样了,很疼吗?”
我摇摇头,“好一些了……”见木香端了水来,便道,“喝些水就好了。”
他接过水,要用勺子喂我的样子。我忙自己坐起来一些,从他的手里端过碗,慢慢地喝了半碗。
“你这些天忧心劳累过度,又不好好吃饭,身体怎么吃得消。”我感觉揽着我肩头的手紧了紧。
“谢谢你。一句话便让我幡然醒悟。”我靠在他的胸前,轻轻说道。
“……用点粥膳吧。”
我摇了摇头,“刚才喝了糖水。现在不饿。”
一会儿,太医来诊了脉,开了养胃的方子,又说了一堆道理,才走了。
喝了药,又用了点粥,靠在床头。他坐在我的旁边,握着我的手,望着我。暖暖的烛光映在他的眸中轻轻跳动。
我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没想到多年之后的我们,真的可以这样只相视着内心平静的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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