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已哭得累了,见了我道:“这孩子,刚才醒了一会儿,想要见你。这会儿又昏睡过去了……”说着又哭起来。
我握了她的手,只跟着垂泪,说不出半个安慰的字。
弘晖睡得很不安稳,不断地说胡话,却醒不过来。头上不停的出汗,嘴唇却很干裂。
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安静下来,慢慢张开了眼。
“额娘,”他笑着看向那拉氏,声音却沙哑无力,“弘晖要走了,”那拉氏听了这话,大哭起来,我也背过去擦眼泪,“额娘别哭……弘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他说我是要回到天上去了……额娘不要担心,弘晖在天上,会好好的……”
“姐姐……”他转过头看我,我握住他的手,他笑了笑道:“姐姐别哭,姐姐哭起来好丑……”我心里一阵酸疼,泪却越擦越多,“弘晖,不能娶你了……姐姐,弘晖想让你再香弘晖一个……”
我伏下身,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吻,眼泪滴在了他的额头。
他又望向那拉氏:“……阿玛呢?”
那拉氏强颜笑着说:“阿玛一个人在书房呢。”
他微微提了口气,说道:“额娘,你替弘晖告诉阿玛……弘晖总惹阿玛生气,弘晖好后悔……弘晖,爱阿玛……”
那拉氏咬着唇点头。
弘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半天他望着我们说:“额娘、姐姐……你们把头转过去……”
我们依言转过头,半天却没有声音,等我们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晖——”那拉氏抱住弘晖大哭起来,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弘晖,就这么走了……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初六凌晨零点的时候,弘晖走了。三天后,火化。
那拉氏像蜡像一样靠在床头,双目无神。那样如花一样的人,现在竟憔悴了许多。
我握着她的手,轻轻劝道:“弘晖是上天派来的孩子,人间是留不住他的,姐姐,还是节哀顺变吧……姐姐,你可不能先垮了,这个家里需要你……”
她的手动了动,看向我,忽然搂住我,伏在我的肩上哭起来,我一直抚着她的背,直到她慢慢安静下来。
她擦了泪道:“我明白,再伤心,我也不能垮了。这话,也就是你跟我说,人走茶凉的滋味,我体会够了……谢谢你。”
我拍了拍她的手,服侍她睡下,她这几天想也没有合过眼。她忽然拉了我的手:“妹妹,你去劝劝四爷,他在书房有两天了,膳也没用,我怕他憋出病来……”
我知道他心里肯定难受,可是,我怎么才能劝他……
“我知道爷的心思,怕只有你的话,他能听进去……”
我望向那拉氏,她的目光诚恳,这个女人,真的太无私了。我的心有一点点犯疼,握了她的手,安慰的点头。
我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室内的光线让我的眼睛好半天才适应。胤禛伏在书桌上,一动不动。
我走到他的身边,手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抚上他的头。
他忽然伸出手揽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怀里。
我终于发现,无论平时多么冷峻严厉的胤禛,其实内心深处,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男人。
我的手抚着他的发,轻轻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后悔平时对他太严厉,可是弘晖爱你敬你,他并不怪你,你要好好的,他才能安心。”
他像是睡着了,可是我知道他在听:“我的胤禛,是世上最坚强的男人,永远不会垮的。”
他慢慢放开我,抬起头,我才发现他似乎瘦了许多,只是眼里有了晶莹的光彩。
我说:“用点膳吧。”
他点点头。我忙出去给他的小厮说了一声,让把饭送到书房来。那个一直站在门外的小厮听了这话,展了颜,答应一声忙去了。
六月中旬,康熙把四品典仪官凌柱之女钮钴禄氏赐给胤禛,号格格。
我远远的看了一眼,是个身量未足的小女孩,不过十二三岁,稚气的脸上透着羞涩。
“松萝。”吉泰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边。
“怎么了?”我望了他一眼。
他担心的看着我:“你还好吧?”
我嗤笑一声,“我能怎么样?我好着呢,不用担心。”
“你明明就不好!”吉泰差点吼起来,“你怎么每次都这样,你心里有苦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人,非要自己担着,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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