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影看得分明,除了左腰侧一道大伤口,右腹部位一道小伤口,还有肩膀、胳膊、手臂上的一道道鲜红欲裂的红痕,怎么看都不像是不下心摔着了。
背后倒是好运的没有受伤,细滑如玉,曲线温柔,凰影却顾不得多看,一门心思,都在盯哪儿还有让她心胆俱颤的伤口去了。
回到榻边时,凰影坐了下来,看着那些出血程度不一的伤口,杂念全无。
她打开药罐子,掐了一团新棉花,蘸了药水,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就直接落手在清影腰侧,轻轻柔柔地涂抹起来。
起初,她的手有点抖,斟酌很久才堪堪下手,似是怕更弄疼了伤口,似是关心则乱才会如此。
可她毕竟曾帮过自己母亲照顾过一些伤患病患,有些基础,想到母亲曾经替父亲包扎伤口时说过的话,凰影不去想面前人是谁,只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病患。
如此,手上的动作就越来越平稳,也越来越熟练。
时间在她揉捏棉花,涂抹药水的指尖悄悄流逝,每道伤口,都被凰影分别用两团棉花擦了两次药水,想来是要洗去那些结痂的血污。
药擦好了,血也不流了,凰影便一把扯过托盘上叠得整整齐齐的麻布,开始缠绕,期间清影没有喊过一声疼。
凰影将那麻布最后一次环绕到背后以后,闭着眼睛,埋首在很贴近清影怀抱的地方停了一会儿,才慢慢将那麻布绕回,神色无异地在腰测收尾。
清影看到终于包好了伤口,本想编个具体说法,向凰影解释这伤口来历。
可凰影的沉默,让她有些心生惶惶,不敢欺骗,又不好言明,莫名煎熬起来。
收拾好那些药水,凰影坐到竹榻边,看她一件件将衣服穿好,似是要说什么的样子,但最终,两人也只是相对无言罢了。
僵持了不知多久,沉默被一声咕噜打破,原来是凰影肚子饿了。
也是,在那晚会上,凰影一直在担心清影,都没有吃下多少东西,回来又忙了一通,自然是饿了。
这一饿,什么沉默都被凰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见她绞着双手,万分委屈地望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清影,眼睛楚楚道:“阿清,我饿了。”
清影包好了伤口,又与她对坐好久,这会儿也该结痂一些了,闻言温声细语道:“好,我去拿。”说着就穿好榻边放着的一双绣花鞋,准备起身去拿吃食。
凰影亦如是,她更快一步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扶着清影,柔声细语道:“我陪阿清一起去。”
清影脚步一顿:“好。”
自此,两人皆是跳过了清影为何受伤一事,一起说说笑笑地走到了桌前,又一起吃了今日的那顿由凰影下厨的饭菜。
清影指出凰影做得好的地方,又出言纠正了她做错的地方,提醒她下次注意。
侧屋里,两个人今日的晚宴,由凰影一句不满的抱怨“阿清真是较真!”开始,至于主屋前招待那位来自天顾王朝贵客的晚宴,却是在一堆人的欢歌笑语中开始的。
分明都是晚宴,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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