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外燕子矶下的码头上,通判袁洪与都统刘师勇也是彻夜未眠,刘禹进城已经一整夜,再无丝毫消息传出,让二人不由得有些担心。
“勿须担心,子青吉人天相,此番入城,必能竟奇功。”说话之人却是胡三省,他随船到达建康之后,一直协助袁洪等人清理军资事宜,只因这本就是他所管,无人比他更清楚其中具体情况。
“的确,刘太守胆大心细,身怀奇物,既然一直未有动静,那便说明一切顺利,诸公切勿自扰。”叶应及也在一旁说道,他主管技术研发,对刘禹带来的黑科技犹为佩服,连带着对这人也颇有好感。
袁洪与刘师勇相对苦笑,他二人又何尝不是互相安慰了许久,但叶胡也是一番好意,少不得一阵称谢。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昨夜,宁国府和对岸的和州无为军的所属禁军已经到达了城外,虽然一共不过一千余人,却正是解了燃眉之急。
如此一来,建康城外可战之兵就有禁军将近二千人,由品级最高的刘师勇统领。乡兵一千余人,全是袁洪的部下。另有几百名还未加训练的流民,是袁洪奉汪立信之命招募的,目前被他当做民夫在用。
“嘟嘟嘟。”袁洪怀中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众人都望着他,他愣了一会方想起这是哪里发出来的。拿出对讲机,袁洪在脑中回忆起刘禹昨日所教的,找到接收键按了下去。
“袁通判吗,某是刘禹,城中乡兵俱已获救,今日便会攻打西门。尔等注意,看城中乱起,当即行接应,务必要夺下西门。夺门之后,原地固守,以待援兵,不可冒进,语毕。”刘禹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来,众人听到,俱是放下心。
“某是袁洪,太守之令已知,某与刘都统必遵令行事,太守在城中多加小心,喔,那个语毕。”首次实战,袁洪的声音有些磕磕巴巴。
通话完毕,刘师勇走上高处,举起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城门。紧闭的城门下,不知情形的百姓还在等待着开门,城楼上几个手执长枪的禁军对着下面大喊着什么。
叶应及带着几个军士正在扎云梯,建康城高二丈五尺,还隔着宽大的护城河,要搭上城头殊为不易。胡三省则将新造的神臂弓发放给膀大腰圆的一队禁军弓手,这神器可以直接压制城头的反击。
安排好城外的事情,刘禹带着城东禁军向着行宫之侧的制司衙门进发,为示区别,他下令所有人都在左臂上扎了一根白布条,这队人马已不足千人,刘禹没打算去硬拼。
由于叛军封闭了城门,城中百姓俱已知晓有变,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因此大街空无一人。刘禹等人顺利地摸到了制司附近,通过侦察发现,围困制司衙门的约有五百余人,分散在周围的几条巷子里。
几个军官商议了下,各自带人分头行动,少时,几队人分别从四处杀出,高喊着“徐旺荣等人叛乱投敌,我等奉命平叛,只诛首恶!余者不究。”的口号,围兵听闻或降或逃,并未发生激烈的战斗。
听到外面的动静,府内的亲兵们打开大门,刘禹大步走进去,一路都是熟人。本以为必死的大伙都激动起来,呼喊着“机宜至矣!”,声音直接传到后院,汪立信甩开头上的湿巾,挣扎着坐了起来。
“招讨,子青来得晚,让招讨受惊了。”刘禹也不待通报,挑起帘子就走了进去。
“刘子青,好,好,好,你很好。”汪立信连说了几个好字,他没想到,刘禹真的带兵前来了。
“招讨恕罪,此地已待不得,贼人须臾即至,某先护着招讨杀出城去。”刘禹知道,自己这些人是徐旺荣绝对要优先剿灭的,不然他这建康城就守不下去了。
“大军还未到?子青,你糊涂啊,老夫这里无事,你应先取下城门,如今贼人有备,唉,你不该先来此地。”汪立信听到他的话,就是一通责怪。
“在某的心中,区区建康城,哪有招讨重要,招讨放心,不出今日,某就要讨平这伙叛贼,重迎招讨进城。”刘禹一招手,两个亲兵将汪立信负于背上,众人撤出了制司衙门,向着最近的北门杀去。
“什么!”听到林副都统的话,徐旺荣惊得站了起来,自家兄弟身手如何,他怎会不知,居然栽在一个禁军小卒之手,让他不敢置信。
紧接着,一个个坏消息接踵而来,先是围困制司衙门的溃兵前来禀报,那招讨被人所救。然后守卫北门的一个副都统带着伤告诉他北门丢了,敌人有千人之数。
形势已经不容他多想,徐旺荣立即决定,翁福带着二千人与那林副都统所部共计二千七百余人去夺回北门。还未等二人领命出门,一个军士再度带来一个令他几乎要崩溃的消息,西门被攻打,守兵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速速将招讨带至西门码头处,告诉袁通判与刘都统,某已拿下北门,贼人必会反扑,他等若攻下西门,只宜坚守,挫其锐气。”刘禹将执意要留下的汪立信送走,北门,马上-将迎来激战,他要坚守在此,姜才的骑兵就快到了。
战事来得比想像中更快,没等刘禹多作准备,北门城楼下的街道两边都出现了叛军的身影,刘禹的一千多人列成一个方阵,挡在洞开的城门口,分别对着三面,他自己站在城楼上,汪立信的二百亲兵张弓搭箭散布在他四周。
“弟兄们,打起精神来,他们不过千把人,拿下北门,均有重赏,秦淮河的小娘子任你等挑!”翁福大吼着,叛军们听到赏格两眼放光,又见对方人少,高举着手牌呼喊着便冲了过去。
三个方向上的敌人几乎同时接近,方阵中的弓箭手开始射击,城楼上的亲兵也开始居高临下地发射,不时响起一声声惨叫,敌人却不为所动,最外围的长枪已经与敌人的互相挑上了。
随着肉博战的进行,双方伤亡开始大量上升,刘禹的方阵不时地出现一个个缺口,随即马上被后面的人填上,敌人的弓箭手也开始还击,城楼上的亲兵已经有了死伤。
“坚持,再坚持少刻,我大队援军便至!徐旺荣乃是叛贼,尔等莫要再执迷不悟。”刘禹插不上手,只能举着个大喇叭一边为自己人打气,一边企图瓦解敌人士气,却并没有什么效果,显然来的都是亲信手下。
眼看着敌人一步步推进,我军的方阵却在削薄,刘禹已经有些着急,身边一个亲兵“啊”了一声倒在他身边,一支羽箭插在他胸口,箭尾颤动着,刘禹一阵心惊,他的头上可没有护甲。
中路的翁福看到对方的方阵已经被压成了长条形,心下大喜,从亲兵手中接过一柄大斧,亲自带着人冲了上去。理也不理飞过耳边的一枝弩箭,荡开身前的一只长枪,大吼一声,沉重的斧头在人群中舞出一片血光。
冲杀了一阵,突然,翁福只觉手臂上一轻,自己已然突破了中间,眼前已经是洞开的城门。翁福的悍勇突击立刻导致了方阵的崩溃,两边的军士被压上了城墙上的斜梯,刘禹无计可施,他甚至眼睁睁地看着统兵的副都统被翁福一斧劈死。
志得意满的翁福将沾满血的斧子扔给亲兵,叉着腰站在门洞内,对方败势以定,无须他再亲自上阵了。就在此时,似乎有一阵不同的声响出现在翁福的耳中,他仔细一听,这是马蹄顿地之声,疑惑地转过身,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嘴。
“嗖!”一支黑色的羽箭带着破空之声从翁福的大嘴中钻入,在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之前,两只钉着铁掌的马蹄高举着出现在脑海中,这就是他临死前最后的记忆。
马背上的金雉奴将手上骑弓插入囊中,反手拔出屈刀,踩着翁福的尸身,狠狠地撞入军阵之中。在她身后,“姜”字大旗迎风飘扬,姜宁等人高举着长枪,潮水一般地涌入,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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