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克羌仰着头,看着天空的飞机夹杂着巨大的杂音飞过,心里默默地跟父亲告别。
“看什么呢?”萧促严背着手,一脸惬意地看着儿子。他觉得非常高兴,很多年没看到儿子变脸了,很有趣。
“您。。。。。。。没有走?呃。爸爸?为什么不走?”
“我的儿子在这里,你叫我去那里?”
“爸爸身体健康,出去后,找个女人,随便也能生出十个八个儿子来。”
“生出一百个,他们也不是萧克羌,萧克羌是我唯一的儿子。”萧促严伸手,轻轻擦去儿子腮边的眼泪:“这么大了,还哭,丢不丢人,我是怎么教育你的,真是失败。”
父子两拥在一起看着坝子下,那里很乱,只是分离得很乱,往日的争吵、不甘,这些声音是没有的,大人们默默地站在两边看着着那些孩子整齐地排着队伍离开。
孩子们排好队伍,慢慢进入一间临时的屋子,在那里,华莱西亚带领的小组,要尝试用模拟器对孩子们做最后的检测。这套模拟器只能对孩子来使用,因为人的耳朵成年后,有些音波就无法听到了。这些音波用来检测孩子们的负面情绪,看下有无潜在焦躁的可能性,即使如此,这些孩子出去,也会被统一放在一个聚集地,等待三个月危险期过后才能自由。
田葛推动着轮椅,慢慢在人群里找人,他想委托别人帮他带遗嘱出去。一些财产,还有他放在腿上的医器,他希望可以留给田牧。他出来迟了,没赶上把这些东西交给坐飞机离开的人们。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小店市的西南郊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慢慢升起,大地传来一阵震动。人们晃动了几下,停止喧杂,看着那朵云,好安静,安静得吓人。
一位妇女突然失声痛哭,他的丈夫拥抱着她的肩膀。妇女看着队伍里的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喊:“彤彤,出去后,要听外公的话,要好好孝敬外公,不要和表哥他们抢东西。被人欺负了不要哭。。。。。。。。要坚强。。。。。。”
小女孩从队伍里挣脱出来,趴在隔离栏杆上伸出小手:“妈妈,我不走。。。。。。。妈妈。我要回家。。。。。爸爸。。。。。”
女孩的父亲扭过脸看着一边,眼看着妻子要挣脱他,他无奈地扛起妻子离开了送行的队伍。。。。。。
一直努力坚强的孩子,终于大声啼哭起来,没人劝阻她,她哭得好伤心,坐在地上,露着最难看的哭相,一直一直哭泣着,直到嗓音嘶哑后,她认命地坐起来,摸着胸口的牌子站回队伍慢慢前行。
田葛在寻找着,一张张的脸从他面前闪过,他谁也不认识。他甚至想,即使医器到不了田牧的手里,这封信他也期盼她能看到,信里有他对田牧的最后愿望,如果可以,他期盼田牧可以做一个普通人,放弃做乐医,那怕只是做百货商店的售货员,嫁给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老实男人,怎么都好。乐医还是不要做了。
“田先生。需要我帮忙吗?”明灿灿笑眯眯地闪出来,田葛看下她胸口的撤离证,露出欣喜。
“请帮我个忙。”田葛看着这个露出笑容的女子,真好,她可以离开了。
“尽管说。”明灿灿看着他。的
“帮我给我妹妹带一封信,还有这把医器。”田葛从怀里摸出信递给明灿灿。
明灿灿为难地看下身边的肥龙,她扭头看下田葛:“抱歉,我们不打算离开,恐怕帮不到您了。”
田葛,看下明灿灿,又不解地看下肥龙,肥龙憨厚地笑下,一洗之前的油滑:“那个。。。。。小店市,是家啊,我们想留下来,和这个城市一起存亡,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朋友都在这里,去外面,不适应了。”
田葛缩回了手,笑了下:“这样啊。”
“小豆妈可以帮您的,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女人,不过我想这点小忙,她是乐意帮的。”明灿灿,弯腰拿起放在田葛手里的信。当她伸手要拿那把医器盒子的时候,田葛按住了。
“医器,就算了,我想我是能帮一些忙的。”田葛抚摸着盒子说。
明灿灿笑了下,没有说话。
又是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声音传至不同的地方。一股子爆炸后的粉尘,蔓延在都市上空,田葛的轮椅摇晃了几下,他差点掉下去。一双手搂住他的后腰。
“一会看不住就乱跑了。”奉游儿把田葛固定回轮椅,小心地帮他盖好毯子。田葛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下。奉游儿伸手拿过明灿灿手里的信。冲她笑了下:“不用送的,你们不会死,谁也不会死,我保证。”
明灿灿的喉咙塞了下,她咳嗽了两声:“。。。。。。好啊,一切拜托,乐医大人了。”
奉游儿慢慢推着田葛离开,慢慢消失于坝子口的公路,明灿灿笑了下:“真遗憾呢,有个伴,有个人一起陪着生生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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