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往屋里走,红玉一面问:“珠芸姐姐呢?”
生怕红玉发现她在厨房的珠芸,一面把药材包好,一面就听屋里的楼氏道:“她肚不舒服,今儿一直都不精神,我让她躺着去了。”
红玉走到厨房的脚步声又离开,心悬到嗓眼的珠芸深呼一口气,她迅速收拾好一切,把药材小心放好,才悄悄回了西厢。过了不久,红玉推门进屋看她,问她如何,佯装睁开眼,她声儿懒懒的道:“好多了,刚平秋把少爷的药送来了,嘱咐我转告你,要定时为少爷熬。”
“知道了,你好生休息吧,这时候还操心这些,少爷少吃一次药又死不了。”
“这话可不能让旁人听去,你去少爷身边伺候吧,我再躺一会儿。”
红玉离开,珠芸才小心从怀中掏出药材包,所有的药材里面,只有那黑色的果实闻起来没有味道,舌头轻轻一舔,竟是甜的,珠芸越发好奇起来那东西是什么。
而在沉仪园的贺映臻,翻遍了手里所有能看的医书,都没有一种病和平修的相似,古籍中没有记载,那这病就绝不是先天的。若是后天造成,那就只能从药里下手。合上手里看完的《春秋医脉经》她伸了伸懒腰,一个晌午都把时候耗在书上,她也没有睡意,见芳竹守在她脚边睡着,也没叫醒,一个人穿了绣鞋,披了披风,走到园外面透风、
冬日的沉仪园,一片萧,草上还有未化尽的冬雪,却再不是往昔雪白的样,雪被尘泥污浊成灰色,就像重生之后,站在明暗之间的她。前生惨死,今生重新来过,她明知道未来将会发生的很多事情,而这些事儿势必会帮她在未来走的更顺畅,可莫名其妙的无助感却始终悬在心头。那就像一把尖刀,能杀别人,亦能杀她自己。
不论前生还是这一世,除了报仇,她从未想过害谁,可如今看了贺家这些事情,她才明白她不害人容易,却不能不让旁人也不害她。仰望苍天,有留冬的鸟自白云间飞过,不知何时她能像那鸟一样,飞出贺家,傲游大裕江山,好好看看这江山,哪怕这一世不能纵横世间,她也要过得风风光光,嫁自己想嫁的人,潇潇洒洒过完这一生。
望这冬日春光明媚的午后,娟秀的少女双手合在一起,她站在园中那颗玉兰树下,闭目呢喃:“求上苍保佑映臻,可以寻得这世上最好的男儿。”
那话说完,在沂南城外十里,半山上,占地十几亩的留香山庄里,有庄主亲自奉茶的云载宸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他一面揉着鼻一面道:“不知谁在想我?”
庄主与他也是故交说话历来没有把门的,只笑:“莫不是谈风雅?”
摇了摇头,云载宸道:“不会,她只会骂我。”
“那就是又欠了谁的风流债。”
风流债个字,让云载宸挑起唇角,眼前瞬间就出现了那夜,趁着贺映臻睡得熟,他凑过去,只差那么一下下,他就啄到了她樱桃一样的嘴巴。可最后一刻,还是停下了,他和那小东西之间,来日防长。不在这一时,况对她,对贺家,他向来很有耐心。
这回换身在贺家的映臻,连打两个喷嚏,不如云少想到风流债,贺家姑娘皱着眉头,颇为不悦得道:“不知又是那个在骂我。”
。。。
 ;。。。 ; ; 第十六章为我所用
珠芸来沉仪园已是天将黑了,芳竹听悯枝说她来,便引着珠芸进了内屋,悯枝则被芳竹派去库房拿燕窝,园的库房一直都是大丫头和掌事的婆拿钥匙,可沉仪园却因为有乔氏的关系,所以拿钥匙的是悯枝。
跟着芳竹进了内屋珠芸便颔不语,坐在榻上看医书的映臻见她来便道:“芳竹把东西拿来。”
从柜里拿出银票放在映臻跟前,映臻看了看,就递给珠芸道:“用这钱把你妹妹赎回来吧。”
没想到映臻会这样做,珠芸的双眸瞬间便凝出一汪眼泪,她双膝跪地哽咽得道:“小姐……。”
并未感动,也没心思做戏,贺映臻只道:“我要你来,不是为这一跪的,我也有弟弟,深知做长姐的不易。”
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珠芸道:“珠芸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小姐大恩大德。”
鼻翼间飘着墨香,坐在榻上,丝毫没有十几岁孩的天真,眸定在书上的贺映臻道:“不用来生,今夜你就为我做件事儿。”
在贺家这些年,珠芸深知没有无缘无故的帮扶,她也想到映臻有事儿用她,却没想到这样快。
给了芳竹一个眼色,老实的丫鬟,唯恐悯枝闯进来捣乱,便关门往库房去。
屋内只剩两人,映臻才道:“平修的药平日都是谁在料理?”
“我历来是在屋内的,这些事儿都是红玉做的。”
“红玉一手洗药,熬药。对吗?”
点了点头,不知她什么意思的珠芸道:“对,偶尔是枝夫人在大屋煎好,端过来。”
“那你可见过药渣?”
映臻一说,珠芸面上就是一僵硬,的确,少爷喝药这些年,她少见过药渣,之前为这个,平修的乳母楼氏还说过,红玉做事儿手脚干净,映臻一说珠芸才发觉这里面有不对:“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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