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天也与月染想到了同一层,暗自思忖,看来巫月国必是与他国有所勾结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一番客套后,接下来便是歌舞。然后是后妃皇子公主大臣的献礼。尤其以雅妃为首,万般讨好着夜倾天,转向自己的眼光确实刻毒无比。夜莱雅被以为国捐躯的名义下葬,还赏赐了她颇多物什,倒是便宜了他们母子。只是却在儿子尸骨未寒之际,便想着帝王恩宠,着实无聊。
大殿内一片觥筹交错,月染却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游移开,再也没有心情继续,然而众国使臣在场,夜倾天作为东家,实在不好走开。月染只好一个人早早离开。
走在寂静的御花园,宴会中的喧嚣渐渐远去。明月清冷地俯瞰大地,洒下一片清辉。月湖被照得越发明澈,水面浮起一层亮光。
“殿下真是好兴致。”悦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月染倏然扭头,看到月光下站立的男子。
一身白衣飘然,银丝在月下泛着微微的光。银色的眼眸仿若聚敛了月华,盈溢出摄人的光芒。
但是月染却忽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他似乎对魄羽下意识地产生敌意,和恨意。
即便隐藏得再好,也难掩他眼底残酷的暴虐,而且是对着自己。那种视线让他感到熟悉,仿佛在哪里看到过。
“怎么祭祀大人出来了?美酒佳肴不合胃口么?”暗生警惕,月染淡淡道。
才说完,骤然发现魄羽已至身前。月染瞳孔骤缩,后退两步。魄羽却迅速伸出手,圈住他的腰,限制了他的行动。
魄羽的脸近在眼前,带着一股魅惑暧昧的笑意,月染拧眉不悦道:“使臣大人请自重!”
“拥有两中瞳色的人,有两颗心。”魄羽没有回答他的话,手抚上了他的左胸,径自说道,“不知殿下拥有的是哪颗心?”
月染难掩诧异,这人……竟然知道他有两种瞳色!
苍眸在月下显出犀利的光芒,月染低吼:“什么意思?”
魄羽却于此时放开了他,转身离去。
风中依稀传来那人的声音:我一定会得到你,月染……
月染。
他果然知道一切。
月染忽然想起来那人的眼神为何会让他这般熟悉和厌恶。
记得在青石镇之时,柳如芸便是用这般眼神看他。让他作呕。
哼,得到他又能怎样,他在这个时空,不过只有几个月的时间。
月染知道魄羽不好对付,却并不怕他再有什么行动。
月染在夜风中站了良久。
四肢僵硬。
一只手自背后搭在他的肩膀上,熟悉的气息靠近,月染自然而然地靠上去,将全身重量交给他,“倾……”
夜倾天一把将他圈入怀里,“月儿怎么还站在这?风冷。”
月染没有答话。
“月儿,你在怕什么?”夜倾天将他的身子转过来。
夜倾天感到怀中的身子一僵。
“月儿在怕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过了良久,怀中的少年仍是没有回答他。
秋天的月显得尤其冰冷。月染的心中冰凉一片。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夜倾天华贵的衣赏,汲取着他的温暖。
此时夜倾天却是全然不知。
他在月染的怔忪中知道他的不安,却无法探得其意。
“月儿?”微微加重了语气。
月染自他怀中抬起头来,对他微笑,月光下,竟似带着凄艳,“倾,要是有一天我没有回来,那一定是我迷路了。”
一阵风吹过,少年的发丝向后扬起,似乎那纤细单薄的身影也将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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