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很欢喜。
谢石啊。
看上去冰冷又不近人情,但对她总是细心又体贴,事无巨细,凡是他能关照到的,都在尽他所能地保护她、照顾她。
她低下头去,把脸埋在了他的臂弯里,借衣袖的掩饰拭去了眼角突如其来的湿意。
头顶的少年仿佛有所感,片刻的沉默之后,却只有修韧的手掌落在她发顶,轻轻地揉了揉。
楚烟心里暖洋洋的。
她重新扬起头来看着谢石。
谢石抬手抿去了她睫梢一点残留的湿润,嘴角微微一翘,低声道:“小花猫。”
楚烟气鼓鼓地丢开了他的手,扭头在桌边坐了下来。
谢石从善如流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帘栊底下的侍女等到这时,才端着茶点、引着人进了门。
金明糕齐齐整整地码在甜白瓷的浅碟里,楚烟却没有放手去拿,而是理了理衣襟,端肃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后头进门的两位女眷。
宋家两位女先生一老一青。
老的那个看上去四十许,但她自己介绍的时候才知道竟已经年过五旬,是宋誉旁支的姑祖母,一生未嫁。年轻些的那个正值花信之年,和离大归在家,与宋誉是隔房的堂姊弟。
因为是延请而来的课师,楚烟就一一地行了礼,叫了“大宋先生”、“小宋先生”。
姿态十分的恭谨。
谢石在一旁却微微蹙起了眉。
两位宋先生见过了未来的弟子,又被楚烟亲自安顿了住处,到宋誉来看望的时候,就不吝露出善言来:“是个通透又懂礼的性子,看着谈吐是经过名师的,处事十分的得宜。”
——礼仪举止上还有不少需要打磨的地方。
不过这样的话,二人都是有分寸的,自然不会把东家的缺点拿出来说。
宋誉的堂姐宋文莹笑道:“我和姑祖母来的时候,还担心咱们家是读书门第,和贵宝地处事走不到一处,未免就辜负了堂弟一片心。没想到这位小姐竟是个伶俐的好学生。”
他姑祖母宋寒枝却微微地哼了一声,道:“倒是那位谢公子,做事不免唐突了些。读书进学的事,从来哪有不吃苦就能成就的。却偏要他来说‘不许煎熬了小姐’……”
宋誉听她这样大胆地指责谢石,一时间心惊肉跳的,连茶盏盖也捏不住了,当啷一声跌在瓷杯口。
宋寒枝被他转移了注意力,看着他叹了口气,一时就说起宋家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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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石平日里不常下山,昨日走这一趟不单是为了替楚烟买一包点心,也是因为永州知府温扬再一次给他写了一封信。
他在天一庄设白羽卫,亲自操练指挥,拿驼峰山王胡子匪寨做磨刀石,把王寇逼得夜不能寐,匪众外出劫掠的次数都一时间少了。
他写信给了温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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