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去买了两瓶水和一份报纸,将介绍国足近日战绩的那一张垫在路牙子上让戴佳坐着,没有人问津的时候他们就看报纸消遣。近段时间报纸上已经报道第三起毕业生走投无路自杀身亡的悲剧了,一群所谓的专家对该身亡的毕业生进行抨击,说她意志薄弱,没有责任感,号召所有人要提高竞争力,在这场金融危机中成为新时代的中流砥柱。小白自言自语道,这群王八蛋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把屁股下的位置让出来,他们来当这个砥柱试试。
戴佳也凑过来看,劝慰道,你不要气氛嘛,淡定一点,人家专业就是站着说话。
十点左右周围变得热闹起来,他们这才发现不是只有他们看中这块风水宝地,这个地方原本就是小商小贩们的聚集地。卖水果的,卖煎饼的,卖烤红薯的,卖腰带钥匙扣的,甚至算命摸骨的都有,简直三教九流集聚一堂。他们俩正在庆幸自己选对风水宝地的时候,一个摆象棋残局阵的胖老头摸了过来,说,你们怎么占了我的地盘?
戴佳疑惑地望着老头,又眨巴着眼睛望了望小白,一头雾水。小白站起来看了看脚下,问道,哪里写着你的名字?
老头怒目相向,争辩道,我在这里一个月了!
荣小白一向的策略都是只进攻一次作为试探,如果对方也采取攻击策略那么他就采取龟缩战术,以免节外生枝。看这老头的模样,应该是南京当地人,而且他们俩的确初来乍到,争执起来不一定占得了上风,于是小白有些心虚,准备另择地盘。然而戴佳不太愿意示弱,她伸手将小白拉住,与胖老头对视着,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她说,一个月算什么,我们在这里呆四年了!
老头再也凶不起来了,这里毕竟是大学城的地盘,小伙子小姑娘年轻气盛的,一个电话招来一堆不良少年,再加上学校官方的包庇,他摆残局摊骗钱的老头定然吃不了兜着走。权衡之下,他决定忍痛割爱,重新选择一个地方生火起灶。
左边是卖红薯的,右边是卖草莓的,两边小摊的主人都对中间两个小青年的货物表示蔑视,然而一个学生扔下三百五十元拿走一件软陶手办后,他们惊讶得合不拢嘴。磨磨蹭蹭之后,卖红薯的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们卖的是菩萨像么,怎么这么贵的?
虽然戴佳是制作者,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玩意儿为什么这么贵,面对红薯大婶期待的目光,戴佳只能回头求助于荣小白。小白凑了过来,解释道,这是外国的菩萨,进中国要经过海关,所以贵一点。
红薯大婶恍然大悟,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进口的菩萨果然也不同凡响。她蹲下肥胖的身躯,拿起一只牛头人战士的软陶手办,自言自语道,这个就相当于阎王爷的牛头马面吧?
小白与戴佳忍住笑,点头称是。大婶虽然吆喝起来力道恐怖,然而她还算心地善良,递了一只中等个头的红薯给戴佳,打发孩子似的。戴佳想付钱,却被推了回来,戴佳只得不好意思地坐到旁边吃起来。
不可否认,一部分人过来买东西是因为被戴佳吸引。她坐在马路牙子上,露出修长的腿,漂亮的长发衬托着一张美好的面孔,而这样的面孔正全神贯注地对付一只烤红薯,这样的情景任由谁看在眼里都会忍不住心动。小白偷偷地望着她的侧影,一丝微笑爬上嘴角,他一手拿着掰下来的一半红薯,一手用面纸去替她擦面颊上的红薯渣。戴佳躲了过去,不满地说,你干嘛?要吃的话自己买去。
红薯大婶笑了起来,调侃道,小两口吃一个红薯都打闹,真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第四十九章 克服谦虚,从此完美。
第一天小白与戴佳盈利四百多,两只软陶手办在其中占了很大比重,戴佳将钱抓得紧紧的,声称要管理财务。她不否认经营临家饭店是合法经营,劳动获利,但那毕竟是依赖父母建下的基础,她充其量是家族企业中的一员。而现在她完全自食其力,可以明明白白地看见和控制每一分钱的进出,这样才是真正的生活。
戴佳原本看中一双达芙妮的单鞋,她趴在商店橱窗外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这个小小的奢侈念头。她在外贸店淘了一双漂亮的红色凉拖,标价三百四十元,八十元成交,兴高采烈地抱了回去。第二天她就穿着这双鞋子噼里啪啦地出来溜达,感觉路上所有的女孩都对她的新鞋子投以艳羡的目光,仿佛她真的穿着三百四十元的凉拖。
为了不再让蒋汇东夜不能寐,他们从蒋汇东的住所搬了出来,在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两室一厅,分摊租金。安顿一切之后荣小白跑去找他的小女友努努,而戴佳一个人在家里打扫。她将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却总是闻到一丝臭味,她怀疑哪个角落躺着一只死老鼠,心里有些忐忑,却又忍不住去寻找。最终她找到臭味的来源,那是荣小白藏在沙发下的一双鞋子,戴佳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捏着那双鞋子,决定将它们扔到外面晒一下。拎起那双鞋子之后她忽然发现一个神奇的事情,右侧鞋子的鞋底居然赫然出现一个直径两厘米的破洞,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两天总是觉得小白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
她打算出去给他买一双新的,想想又觉得不合适,选鞋是小白和他的小女友该忙的事情,她越俎代庖的话反而显得莫名其妙。她将那双鞋子扔在门口的垃圾袋里,回去继续做捏软陶。
这两天南通那边又不断有电话打来,连姑姑舅舅之类的亲戚都出动了,纷纷陈述利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图说服戴佳回家。戴佳不敢说这些亲戚居心不良,但起码其中包含很多利益因素,他们并不知道徐泽霖是怎样的角色,只知道与徐家联姻之后可享余荫,后福不浅。她忽然感觉徐泽霖的智商有待观察,两人相处得不算融洽,居然贸然让父母出面,于情于理都不算明智,这种举动让徐泽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更加狼狈。
她心意已决,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去的,只要在南京这边证实自己在经济上不必依赖家庭,可以完全自主独立,戴妈妈将无法全面插手她以后的生活。
红薯大婶笑他们太腻歪的时候戴佳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啃她的红薯,然而欣喜的情绪像漫溢出来的沸水一样翻腾不息。闲暇时刻她翻出小镜子左照照右照照,感觉自己与荣小白真的很有夫妻相。
从前一个雕刻匠雕了一个恶罗刹,他的面容也变得狰狞起来,智者叫他去雕了一个弥勒佛,于是他又变得慈眉善目了。这个故事告诉人们近墨者黑的道理,一个人的容貌会因为周围事物而发生变化,于是戴佳心生好奇,如果她与荣小白没有保持这么长久的交往,她会不会比现在漂亮得多?
晚上九点以后荣小白才回来,耷拉着脸,情绪不太好的样子。戴佳猜测他在外面要么丢钱了,要么丢人了,现在他们两人能丢却又丢不起的就是这两样东西了。小白在她对面坐下,心不在焉地捏陶土玩,戴佳将他的爪子推开,说,去旁边发呆去,别打扰我。
小白起身去洗手,开他那台制造大量噪音与热的破电脑玩,短短两分钟他叹了五次气,叹得戴佳心烦意乱。戴佳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问道,你不是去找你的小萝莉么,怎么又唉声叹气的?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出来嘛。
他玩弄着鼠标,说,我和她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说我现在死乞白赖地占着她,是不是特卑劣?
什么叫死乞白赖地占着?
不知道,我反正就是这个感觉。
她想甩你?
不是。小白赶紧摆手否认,在他的印象中被人甩是很不体面的事情,他想了一下,说,不是她想甩我,是她以后要出国上学了,你觉得我和她有可能修成正果么?
怎样才算修成正果呢?
小白一时回答不上来,他原本想说结婚之类的,又觉得这样的说法多少有些滑稽。他无法想象结婚是多么神奇的场景,他胸口戴一朵大红花,努努裹着白蚊帐似的婚纱,两人坐一起又喜庆又辟邪。他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必要让戴佳分忧,况且她也分不了忧,于是继续玩电脑。
戴佳却另有所思,如果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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