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说谎。杜笑儿喜欢不喜欢平王,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但是她林海棠,可对天发誓对地表白,她对平王萧逐除了一腔花痴的热血,再无其他一点感想!
听到这句话,萧羌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海棠,女子背着烛光,一双眼清澈笔直,没有阴霾。
她不喜欢萧逐?不喜欢自己那个绝色潇洒,风流倜傥却又正直深情的叔叔?
原来……不喜欢。
他本是打算,如果海棠说了自己喜欢萧逐,他就成全他们两个,她的生命只剩这样短,自己总不能让她日后的日子再有一点儿不幸。
但是,却听到了这个他原本没什么期待的答案。
沉默片刻,他没有放松她的意思,只是垂下头,以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声音低低的说:“……海棠,真的,你其实……应该说你喜欢王叔的……”
这样的话,他大概就会死心,放她离开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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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却探彼此虚实(5)
可是,已经晚了。
他给了她逃开的机会,但是她告诉他,他给的方向她从未看过,所以,她只能留在他身边,再不能逃脱。
他忽然就笑了,笑得春风一样温柔,眼角眉梢拂过的是真正的柔和神态。
“陛下不信?”看着他平和温柔的神态,海棠刚才还慌乱的情绪微妙的平定下来,她反问。
萧羌笑着摇摇头,他柔声说道:“不,海棠,朕信你。”
慢慢的,他握起她的手,近乎虔诚的放到唇边,下一秒,在温润甜美的触感传来之前,俊秀清雅的男子低头,淡色而形状优美的嘴唇触上了她的指尖。
萧羌嘴唇开合,声音里透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满足恬淡,“真的,朕信你,海棠,朕信你不会骗朕。”
深深的,一瞬不瞬的凝视着面前少女那张清秀的容颜,说完,他放开她的手,拿起旁边的外衣,慢慢穿上,海棠习惯性的为他拉拢后襟,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不知这样态度,宛如多年夫妻一般熟悉亲昵。
他一边穿衣,一边斟酌措辞,慢慢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去太庙陪寒儿好吗?朕不能常去看她,怕她孤单一人,她又性子温和,海棠,你帮朕照看一点——这和朕刚才问你的问题毫无关系,你不要乱想。”
合着是纯种猫丢外面,怕照顾不过来,要放只中华田园犬——俗名土狗的守着是吧?
反正按照目前这局势,和宫里的女人掐定了,还不如躲到外面清静一点儿,再说,也能照顾那朵小白花,挺不错的。
爽快的答应了,萧羌在听到她干净利落答应的时候,回头以一种十分微妙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唇边就带了一丝近于苦笑的弧度。
她答应得……还真是干脆利落啊。
他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最后只能略略低了头,伸手,拥抱了一下面前的少女,“……海棠,你该向我要求什么的。”
她想了想,很诚恳的回答,“陛下,您开给我的报酬很够了。”她一向知足,拿多少钱办多少事那是天道。
在她说这句话的一瞬间,萧羌即将碰到她脸孔的指头,微微瑟缩。
他正视怀中的少女,以非常郑重的姿态低头道歉,他对她说了两个字:“抱歉。”
抱歉不能让你未来的生命里没有一点儿不幸和危险了。
然后,他放开她,对她微笑,“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还有事。”
海棠稍微觉得他的态度有点儿奇怪,但是一想到能再见到如花就又开心起来,行礼告退之后,便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望着她跑开的背影,萧羌脸上的情感,一点一点儿的消散。
等到海棠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之后,转眼面向侯在门口的何善的时候,便又是那个永远似笑非笑,让人看不透猜不着的皇帝了。
第二十九章 谁在雾中(1)
他随意坐在榻上,取过玉梳,慢慢梳着一头漆黑长发,仿佛出神,又仿佛在想什么,何善只觉得殿里空气莫名凝重,弓着身体,越发大气不敢出一声。
半晌,萧羌才淡淡的说:“杜婕妤和皇贵妃那边,要多注意点。”
何善小心的问了一句,“……是……哪方面?”
萧羌理着自己的头发,奇怪的看他一眼,忽然一笑,“……你怎么越老越糊涂?皇贵妃是因为身份尴尬才到了宫外的,现在我国和沉国是这样局势,总会有些人去找皇贵妃,宫里呢,也会总会有些不识相的人,会找朕这两个妃子的麻烦,这样还要朕再说吗?那边不妨外松内紧一些,有些什么要进去,要看她们,松着一些,没大碍的,就放进去吧。”
原来……是饵。
沉寒身为沉国的公主,又被贬居在警戒相对薄弱的太庙,沉冰现在又在大越首都,确实是联络串连的好机会。至于海棠,现在她专宠之命已是人尽皆知,今天又为了她敷衍打发了现在宫内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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