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陆续退出大殿,宣政殿的台阶很长,一路都不停有人与汪善寒暄,无非是觉得他这差事油水大,都想去巴结。
徐闻才只觉得心中憋屈。
从前宁呈羡在位时,诸臣就一贯中饱私囊。如今军备不足,国库吃紧,竟还打着朝廷银子的主意,冯伦今日更是将皇上架在民生之上,不得不应允。
这银子拿去到底是做灾银还是私昧,昭然若揭!
他在大殿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索性心一横,趁着诏书还未下,又踏进了宣政殿。
“陛下,臣还有一事。”
周顺回道:“徐大人,已经退朝了,若有事等明日再议吧。”
“无妨,你说吧。”
徐闻才伏身跪在御案下,额头贴地说,几乎是泣血道:“禀皇上,臣乃是去年由皇上调任禄正司司正,当时皇上给臣说司国事,正己身,方为司正,臣铭记于心。
因此臣想提醒皇上,灾银之事,臣恐怕是有人想要从中牟取私利,才以天势作梗。若此时不加阻拦,今后恐怕酿成大祸。臣斗胆请皇上三思,切勿急下诏书!”
他说得字字心诚,大有要以一己之力对抗众臣的意思。
周顺在一旁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心里为徐闻才捏了把汗。
宁呈安坐在殿上神色无恙,看着他缓缓开口回答,
“朕知道你心中所想,但百姓之事不可误,你只需配合汪善。还有。。。朕方才写的并不是诏书。”
“皇上。。。。。。”徐闻才缓缓抬起头。
“起来吧,若无旁的事,回去好好想想。”
“是。。。臣告退。”
徐闻才退出大殿,反复斟酌着方才皇帝的话,只觉得另有深意,可又想不出来。
周顺看着他下了台阶,直到慢慢看不见身影,转头看着宁呈安说:“皇上,是去清心殿还是回寿安宫?”
宁呈安看着那封信敛眉沉思。
前日郑国公也来过信,称家中嫡女染了风寒,话里话外,无非是想拖延献女入宫之事。今日这信不用看也知是一样的意思。
既然不愿主动前来,那他便派人去请,而且还要委派皇家贵族去,他不信请不动,所以方才在朝会上便已经写好了委派诏书。
“你去传令给公主。朕想一个人呆会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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