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男人呢?”我歪头看着她,先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她衣服却是各种方块布丁,甚为壮观。
“呵呵,”老嫂子苦笑,“我命苦,当年娃儿才两三岁,我家男人就掉进了金来河,被大水冲走了。这么多年,我就是种瓜种豆,各种散工,才终于把我儿拉扯长大。”
说到这,劳嫂子摇了摇头,眼里有了苦涩。
一个女人,在最需要人家帮衬的年月,只剩下自己,拉扯大一个娃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然而,世间多的是像冷小丹那样的人,即便近邻,也是踩多一脚的情分。
“那你儿子呢,现在做点什么营生?”我问,看她的样子,推算她要比实际年龄看起来显老,那她儿子估摸也已经20好几了吧。
“我儿子,今年二十有二了,在城里最兴旺的酒楼当伙计呢,一个月也能赚个五六两,过年生意好,能去到七八两。”劳嫂子的眼里,刚刚闪现的心酸此刻似乎被甘甜压下,语气里满是自豪。
“那也真是不错了。”我感叹,劳嫂子连连点头。
“我也不图他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平安安,过好自己的日子。”劳嫂子讲到这,嘴角上扬,大概是想到了儿子以后成家立业的样子吧。
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会的,只要他他踏实敢干,他肯定能过好自己的日子的。”
劳嫂子点点头,走的脚步更轻快了起来,走在我前头,我都差点要追不上了。
“也不知道吴村长在不在,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是在的。”
“好的,不急。”我跟在劳嫂子后面,看着她敦实的身体灵巧地穿行在小巷中,有着一种调皮的可爱。
待快要走到一处院子有一面倒墙的院落,她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孙大姐!”劳嫂子人还没到,招呼就到了。
透过那面翻墙,看到一个老人,正坐在一个竹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条暗蓝色的裤子正在缝补。这位孙姓大娘听见劳嫂子的叫喊,抬头应了一声,就扯起衣服一咬。
我估计她是刚好缝好,正在结尾打结断线。
劳嫂子见院子有人就已经很开心,扯着我衣袖就拉我进去了院子,皇帝不急太监急,大概说的就是我们现在的样子吧。
待进去,孙大娘已经将针线放下,朝着劳嫂子就是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天你怎么有空来呢?”虽然她笑着,却没有起身。
仔细一瞧,只见她坐在一个藤椅上,其中一只脚,异常消瘦。我看了看劳嫂子,劳嫂子大概也注意到我的疑问,但是好像她也不知道如何说。劳嫂子走到孙大娘旁边,帮她把针线以及缝补的衣衫都拿进去了里屋。
孙大娘一脸大方,待劳嫂子拿走裤子的时候,“谢我们劳姐姐了。”伸手就是一拍劳嫂子的屁股。
劳嫂子回头一个白眼,“你这个老色胚。”
孙大娘大笑,“我要是老色胚,我早就把你早早抢回家,好好藏着,那你今天就是我的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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