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几个大夫?”
“只有一个。”
应璟勃然大怒:“这么长时间,你们就只留一个大夫在里面,是想拖死她吗!”
太守久闻宁都侯谦谦君子,何尝见过他发火,慌忙跪下求饶:“宁都侯恕罪,实在是将军坚持啊,她说不能耽误了军士的治疗,连霍军师赶来相劝也被拒之门外了。”
应璟怒意不减:“开门!”
“是是是。”
太守连忙叫人开门,一面抹汗想着千万别叫自己进去才好。却见应璟扯过一个高大的粟特男子推了进去,紧跟着自己也走了进去,连侍卫也没带,吩咐人又关门。
荀绍依稀听见些动静,吵吵嚷嚷的叫她想起那日的庙会。应璟一手牵着她,一手牵着铃铛,跟那个货郎道歉。她看到了香喷喷的烤羊肉,可是鼻尖弥漫的却是苦涩的药味,终于有些清醒。
怎么能倒在榻上,荀家儿女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她睁开眼睛,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照在倾身过来的人脸上,她眨了眨眼睛,“应璟?”
“是我,”应璟握住她的手:“你放心,一定会好的。”
荀绍笑了笑,伸出手臂勾着他脖子贴近自己,吻了吻他的唇,忽然脸色一变,猛地推开他道:“不是做梦?”
应璟原本还没回味过来,此时听了她的话百感交集,忙拖住她手道:“你放心,我以前在西域感染过这种热病,不会再被传染的。”
“真的?”
“真的。”
荀绍的眼睛有些迷蒙,是不是真的也无所谓了,她又沉沉睡过去了。
应璟盖上薄毯,转头道:“姓曹的,你要是治不好她,我让你一辈子都回不了西域。”
曹敦隔着扇门叹气:“我真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君:今天我特别的乖巧有木有~~~_(:з」∠)_
PS:感谢(*_▲)【这肿么念?】、喻栀夏和一叶倾风的地雷~^^
☆、第三九章
西域以前数次爆发过热病;每次都很严重,有几次甚至到了一病一空城的地步。时间久了,西域人探索出了这种病产生的源头,除了气候之外;最主要是还是缺水。所以对中原来说;根本没可能爆发这种疫病;大夫们自然也就手忙脚乱。
混乱之际;魏国和晋国的谈判也僵滞不前。晋国现在又遇到了难关,就是傻子也知道有趁机钻空子谋利的可能。好在应璟坐镇在这里;西北军又已重新排布过;魏国还不至于傻到再挑起战事。
其实应璟此时对这些并不关心。在他的准则之中;有一条是最明确的;那就是性命最值钱。所有的东西;金钱、利益和权势,失去了都能再拿回来,只有性命,没了就再也没有了。
他没日没夜地守在荀绍榻前,听她说那些含糊不清的呓语。有次她甚至忽然大声喊杀,将打盹的应璟惊醒,安抚了她许久才又睡安稳,从此他睡得都很浅。
持续好几日都是这样,荀绍偶尔清醒一次,但都很短暂,通常只是睁开眼睛看看就又睡了过去。
大约是他到西北的第五日,傍晚时分,荀绍醒了过来。应璟仍旧守在床边,一手撑着额头似已睡着,听见动静却立即就醒了,惊喜地握住她的手:“阿绍,你醒了?”
荀绍眨了眨眼睛,脑子里的记忆这才回笼,“你什么时候到的?”
“你忘了?”
她揉揉额头:“想起来了,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就快死了……”
应璟的掌心覆住她唇:“别说这种话,我带了个人过来,一定能治好你的。”
正说着,曹敦那亚推门进来了。荀绍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实在乏力,只好放弃,努力朝门口看,一眼见到个裹着粟特白袍的西域人,惊讶道:“怎么是他?”
应璟有些意外:“怎么,你认识他?”
荀绍指着曹敦:“魏国使臣那案子,我就是从他那儿找到凶手线索的。”
“哦?”应璟看看曹敦:“这么说你还帮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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