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瑾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好,我叫人继续去查。”
黎妍儿浑身发虚,晕倒在江怀瑾的怀里。江怀瑾叫来家庭医生给黎妍儿仔细地检查,“夫人小产没有得到精心的护理,又二次手术,身体亏空需要精心调养。并且,她心结难解,郁结在心里。”
江怀瑾夹着细长香烟的手顿了顿,“需不需要住院?”
家庭医生摇头,“心病需要心药医,平时家属多关心她,好心情是最好的药剂。”
凛冽的寒霜凝结在江怀瑾的脸,他指尖在烟灰缸用力地捻灭。他一定会让何峥嵘付出代价。江怀瑾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何峥嵘从医院出来了吧?”
那边的人回道,“昨天出院,精神充沛,看上去比住院前的精神更好,估计近几年都死不了。”
江怀瑾冷笑,“天不收他,我就让人收他。”
孩子们得知黎妍儿生病,全都守在病床。小糖宝低声问小墨宝,“二哥,你说妈妈是不是因为小弟弟难过?”
小墨宝朝着小糖宝做了个嘘的动作,“日后我们不要在妈妈的面前提起小弟弟,那样妈妈的病情才能早点好。”
说着,小墨宝转头去拉君临的手,“哥,你说是不是?”
自从,君临回来后,小墨宝发现他很不对劲。本来,君临不爱说话,现在他说的话更少,一天没说过三句话。还是他千方百计主动引君临说话,他才短短回应,还没有超过三个字。君临那双黑沉沉的墨眸凝视昏睡的妈妈,他是恨自己不够强大。要是他足够强大,保护了弟弟和妹妹,那些人就不能威胁妈妈。妈妈不会为了救他们,丢掉孩子,还生了病。君临低下头握住黎妍儿的手。黎妍儿感觉到手背滴落温热的液体,痛苦地睁开眼,看见君临贴在手背。她摸着他浓密的柔软头发,“大宝怎么了?”
平日里,她叫君临为大宝,小墨宝为墨宝,小糖宝为糖宝,三个都是她的宝贝。君临听到妈妈的声音,马上别过头,“我没事,我想起自己的作业没有完成,我先去做了。”
他都五岁,不能让妈妈看见他哭了,实在太过丢脸。黎妍儿坐起来从后面抱住君临,“别动,妈妈抱下你。”
她没有问君临为什么哭了,而是伸手拂去他脸颊上的泪珠。君临的身子忽然间软下来,转过身埋入黎妍儿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妈妈,快点好起来。”
“嗯,妈妈害你们担心了。”
黎妍儿由衷地道歉。回来后,孩子们都小心翼翼地哄着她,由着她。而她深陷在失去那个可怜的孩子之中,都忽视掉另外三个孩子。她不能倒下,要照顾三个孩子,还有不能轻易饶过何家人。这时,床头的手机响起。黎妍儿眸光一冷,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庄嘉里温柔如水的声音,“听说你晕倒了,我可不可以去看一看你?”
若换作往日,黎妍儿直接拒绝,但庄嘉里是她接近何家最便利的途径。黎妍儿边剧烈咳嗽边回道,“可以。”
约莫一个小时后,庄嘉里来了,带来一大堆养生品。在床上,黎妍儿穿着白裙,披散头发,人都快要比林黛玉憔悴消瘦。庄嘉里心有不忍,“我们何家对不起你。”
黎妍儿当着庄嘉里的面再次咳嗽,好像能够把自己的肺部都咳出来。庄嘉里伸手想轻拍黎妍儿的后背。左手伸到后面,又尴尬地僵持在原地。黎妍儿虚弱地抬头看向庄嘉里,“那个可怜的孩子快六个月半,何景深命令人拿掉了它。你有没有看过它的彩超?我们给它拍过六个月的彩超,医生都说他长得很像我,应该也像你吧!”
说着,她从床头柜拿出一张彩超递给庄嘉里。庄嘉里确实抛弃黎妍儿,但不能否认,她确实给了张漂亮的脸。庄嘉里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彩超,如同针扎般难受。她快速地移开眼,血色瞬间褪去,“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确实不知道何景深会那么做。”
黎妍儿凄然一笑,“我都答应了你们愿意手术,你们舍不得给那么多钱,因而要卖掉我的孩子。要是他顺利生出来,在名义上应该叫你外婆对吧?”
‘外婆’两个字深深地刺入庄嘉里的心。庄嘉里的眼眶湿润,“妍儿,这次是我欠你的。本来何景深有间歇性精神病,最近几年越来越严重,可我没想到他疯成这个样子。”
“你的儿子怎样了?”
黎妍儿直接回答。庄嘉里的脸色稍微好点,“手术很成功,你们果然是姐弟。你救了他。”
黎妍儿缓缓地闭上眼,“总算有一件好事,我孩子的命换来另外一条命。”
庄嘉里难受得呼吸不过来,鼓足勇气握住黎妍儿的手,“我回去和峥嵘商量,当初答应你的东西,我会给你。”
“你确定?”
“峥嵘也对何景深做出来的事感到无比的愤怒,他并不似外人说的那么坏。日后,你们接触多了,你会发现他是个宽仁,有胸襟的男人。”
黎妍儿没有否认,“以后再说,我累了,你回去吧!”
庄嘉里离开了。黎妍儿微眯着眼,眸底一片寒冰。通过刚才的对话,庄嘉里并不知道幕后的人是何峥嵘。当然,也有可能庄嘉里在她的面前演戏。她不能倒下,她的敌人还没有倒下。黎妍儿掀起被子起床,吩咐管家,“我肚子饿了,要吃东西。”
管家欣喜地说道,“好,我去给夫人做爱吃的手撕鸡,皮蛋瘦肉粥,还有酱牛肉,你还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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