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跟陈鹤迎说,我后悔了,我不要见不到他,我真的好喜欢他,求你让我回到他身边。
求求你,行不行?
听筒里隐约传来的仪器运作的声音,提醒温鲤,陈鹤征仍在死亡线上,他经历过六次手术,躯体残破不堪,声带机械性损伤。她带给他的伤害与连累,已经足够多,不该再继续。
陈鹤迎说得对,断了与她的牵扯,总会比现在更好。
她希望他好。
温鲤深深呼吸着,压住所有哭腔与哽咽,用一种冷静的语调,慢慢地说:
“陈鹤征,连累你为我受伤,我很抱歉。作恶的已经伏法,事情了结,我们都该有新生活。你不要再回来,我们分手吧。”
陈鹤征吐字艰难,他强撑着,一字一顿地说:“你见过我大哥了,对吧?这是你们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商讨之后,得出的结果?”
温鲤不说话,她发着抖,身上到处都痛,没来由,就是痛得厉害。
“我听不得‘分手’这两个字,”陈鹤征的声音也抖,哑得厉害,“你收回去。”
“陈鹤征,”温鲤忽然有些自暴自弃,她甚至笑了,低声说,“爱我这件事,除了一身的伤,以及狼狈,还让你得到过什么?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温鲤,”陈鹤征怒意隐隐,“别用这种自我毁灭的语气跟我说话。”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手背上,她哭得悄无声息,她的破碎也是。她眼前反复回放着江应霖伤害他的那些画面,燃烧的味道,还有血腥气。
多疼啊,当时,他一定很痛。
温鲤蓄起最后一点勇气,又说一遍——
“陈鹤征,你不要再回来,我们分手。”
陈鹤征实在没有力气,他的声息特别轻,随时都会断裂似的,“即使我告诉你,我会恨透你,你也坚持要分手?舍弃我的感情?”
温鲤无法给他确切地回应,因为实在太痛苦,她只能将通话切断。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巨大的落地窗,阳光冰冷。
陈鹤迎推一张支票到她面前,语调平平,“以后,好好保重。”
温鲤自然不会收。
她起身,离开前,又听见陈鹤迎的声音。
“温小姐,我并不介意我弟弟去爱一个灰姑娘,我没那么世俗。但是,我介意那个灰姑娘把他送进icu——这才是我永不原谅的地方。”
陈鹤迎用那双黑沉至极的眼睛,定定地看住她——
“我永不原谅。”
温鲤没说话,她的感情已经被掏空,痛觉也是,这些言语已经伤害不到她。
*
离开唐和,走在街上,温鲤忽然不知道该去哪。她已经没有眼泪了,没了亲人,也没了爱人,周身空空荡荡。
所谓,孑然一身。
人间的离别,跟生老病死,其实是一样的,说一句不见,就是再也不见。
聚是短暂,散才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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