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被这个推理吓得浑身发抖,不愿意相信。
二两留了个心眼。周六上午一大早,木头还在熟睡,二两起床,照例给木头准备好早餐,出门。又看看雯子的房间,房门紧闭。
在楼下转了两圈,上楼,开门。
雯子房间的门虚掩着,而二两和木头房间的门洞开。
二两艰难地移动着脚步,走进去。
在二两和木头的床上,在二两亲自铺好的蓝色床单上,木头和雯子正在床上缠绵。
这一幕过于超现实,以至于二两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直到自己发狂的哭声提醒:二两,这不是梦。
二两抄起小窝建立之初,在花鸟市场买的仙人掌,砸了过去。
歪了,没中。木头和雯子都躲开了。
木头慌乱地提着自己的裤子,呆呆地看着冲过来的二两,傻了。
二两和雯子撕扯在一起,平日里娇小的二两此刻爆发出与体型不相称的力量,雯子毫无招架之力。直到木头终于重启成功,拉开二两,把她推倒在地上。
二两双眼都充着血,倒在地上,大声喘息。
雯子眼角流着血,面无表情。
三个人都沉默了。
二两冲出去的时候,不想回头看,心里却期待着木头追出来,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但是身后追过来的只有冷风,二两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绝望。
更可悲的是,二两脑海中不断还原那些她没有见到的细节。
三个人住在一起,木头和雯子背着自己眉来眼去,甚至肢体接触,而自己却像个傻子似的蒙在鼓里。
可笑,可悲。
几天之后,二两和木头分手,一个人拖着一个比她还大的箱子,离开了那个小窝。准确地说,是让出了小窝。
木头没有送,二两安慰自己,也许是他没有脸送。
但后来二两知道,木头没有送她,是着急带雯子去看眼角,怕有后遗症。
二两觉得自己真可怜。
从那天起,二两就开始了一个人在上海的生活。
她在更偏远的地方租了一个狭窄的房间。房东把一个三居室分隔成几间,大家虽然住在同一空间,但彼此很少说话,几乎从不往来。
二两把那天遇到的流浪狗带回家,给它洗了澡,打了疫苗,取了个名字,叫春天。
二两说:“最可怕的不是悲剧本身,而是悲剧之后真真切切的生活。这件事最大的后遗症就是,我心里的一把锁锁上了,钥匙丢了,锁孔焊死了。”
二两说:“这应该是一种动物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避免因为过大的痛苦而崩溃,就好像壁虎断尾,龙虾斩断自己的钳子。”
二两常常摸着春天的头说:“春天啊春天,以后在上海,就我和你相依为命了。我就当你是我的男朋友了。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春天享受着主人的抚摸,吐着舌头。
二两拼命工作,企图用工作麻痹自己。
一个晚上,二两把邮件发出去,已经是晚上十点。回头看看空空荡荡的办公室,有些害怕。她匆忙收拾东西,一转头,撞在一个人身上。二两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尖叫一声,仔细看才发现是公司的同事糖球。两人业务上几乎没有往来,虽然同在一个公司,但很少交流。
糖球很抱歉地看着二两:“对不起,吓到你了。”
二两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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