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现代文雅版,烂桃子一样,一碰就有水!
“哎,你的思想还是太保守了,”方国豪边说边把手伸到孟雪的腰间说:“其实就那么一瞬间,何必那么认真?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的,你知道吗?我没有占有任何一个女人,但我拥有多个女人,拥有和占有可是完全不同的。”
孟雪把他的手用力从腰间拿下,她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因为,她那模糊的意识越来越清晰了,这个方国豪把拥有女人当成了自己炫耀的资本,女人不计其数,我们伟大的祖国处处有花朵,他好似祖国处处有“亲人”!他还把那些在别人看来不惜用生命来捍卫的隐私,都这样堂而皇之地晒在太阳底下,全然不知其实这些都是霉菌,是经受不起阳光的。自己的话语不知道何时就被翻版,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彻底“曝光”!正艰涩地思虑着,手机突然大叫起来,孟雪出了一身冷汗。
“你好……”孟雪听到电话里陈忱的声音,“亲爱的,你到老家了吗?早点回来,啊,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孟雪声音哽咽,万般委屈想倾诉,但她不能!
“别哭……”陈忱电话里伤感地说,“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不管你读博士,还是当作家,我都不干涉了,亲爱的……”
孟雪一句话都没说,一行泪水爬出了眼窝,挂断电话。那电话又响了,是陈忱发来的一条短信息:世上最难断的是感情;最难求的是爱情;最难还的是人情;最难得的是友情;最难分的是亲情;最难找的是真情;最难受的是无情;最想见的是你微笑的表情——亲爱的,你回来吧!
孟雪的泪水又模糊了手机上的字迹,她轻轻地拭干泪水说:“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宾馆,我不愿意住在那里。”
方国豪驻足望着孟雪,目光被过往的人们阵阵切断,他的话语绕过行人身体衍射到孟雪的耳际。
“那好吧,”方国豪哀求地说,“你不要走,我走,我这就去买飞机票,今天晚上还有一班回馨城的飞机。”
说罢,他叫来老华谎称自己的儿子病得住进了医院,要老华把孟雪送回宾馆,之后,他去飞机场。
孟雪进入宾馆,呆呆地看着那床,被子床单都是皱折,枕头床上一只,地上一只,搏斗的现场依旧,那几个小时前的一幕动画一样一张一张地翻去……她愤怒地举起枕头,狠狠地砸向床头。一向盛气、不甘示弱的她却发现了一个亘古的现实,不管女人的智商有多高,心有多大,体质上永远胜不过男人。这是上帝造人的偏心,若男人女人本来同形同力的,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强奸”这种体强欺辱体弱的行为了。她想到了生化实验的基因克隆、克隆牛,克隆猪都已经问世,改变男人女人的形体之差又有什么不可以?把女人的形体增强,不,把恶霸男人的体质减弱,到那个时候,女人再也不用振臂高呼“保护妇女的合法权益”了,谁都知道,弱者才需要保护,不弱不需要保护。哼,先拿方国豪做实验!在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缩小了三分之一的方国豪,侏儒一般,趁自己不备推翻自己,被她一脚踹开……她就这样在胡思乱想的胜利中退了房,换了家宾馆。
夜晚,那个梦又出现了……
灰蒙蒙蓝幽幽的天色中,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悬浮西天,轮廓清晰,但却是那么亮而不明,它好似一个发光体却又不像,漫天迷蒙的东西似乎张着无数的小嘴儿,把它的光芒咬住了,吞没了,吸尽了,惟有圆圆光球两侧独立地悬挂着两抹狭短的光带,是那么耀眼,那么色彩斑斓!这——到底是些什么?是日挂双珥还是月挂双珥?那圆圆的东西到底是太阳还是月亮?忽然,那圆圆的东西边缘泛起细密的波纹,那波纹蔓延到如珥的光带,模糊着它,席卷着它,天地刹那间旋转起来,充满一片混沌,仿佛宇宙未开始的天象,接着就是一派令人窒息的恐怖的黑暗铺天盖地地袭来……
十七 故乡的风
第二天中午,飞机降落在鹤城机场。她在乘车回家的路上,面对车窗外的城市街道、崭新的楼房,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仿佛夹生的米饭,随着家的逼近,这汽车轮下的路仿佛一把文火,渐渐地把米饭重新煮熟了,使她感到亲切如初。到了一个巷子深处平房小院的门口时,看到一把铁将军门锁,她才想起,只告诉父亲回家,没想到自己提前了一天。恰好旁边邻居告诉她,父亲去江边了——他每天都去的。
于是,她朝江边走去,路两旁是挺拔的白杨树,树干笔直冲进茂密的绿叶中。她左瞧瞧,右看看,这条路曾经印下过多少她的足迹。右边是国际儿童村,那“SOS”标志依旧如脑海里那么清晰。那一座座独家小院里,孩子们在嬉戏玩耍着。据说这儿童村只有一个男人,是村长,是所有孩子的爸爸,而十几个独院里的家里都有一个未婚妈妈。这未婚妈妈是通过严格的考试招聘来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光荣的、最崇高的未婚妈妈!她隔着栏杆看着这些不幸的孤儿们,为他们感到幸福。国际儿童村的隔壁就是敬老院,里面的老人们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在树阴下纳凉,是那般平和。孟雪慨叹,这一老一小,一生一死,人生的起点和终点都在此了,可是这一生的中间过程他们将如何度过,他们又是如何走过来的呢?难道他们也如自己一样在众多的矛盾的夹缝中求得生存?也许老人们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个性磨练到熟视无睹,一切都平和了……
“咦?”有人惊叫,“这不是孟雪吗?啥时候回来的?”
孟雪把目光从敬老院调回,转身一看,是高中时候的班主任冯丽丽。孟雪立刻迎上前去和冯老师热切地握手寒暄。
“你已经是博士了?”冯老师惊讶地赞赏着,“真行啊,听说你还出版了长篇小说?”
“是在读博士生,还没毕业呢,”孟雪忙实话实说,“那小说写得很差的……”
“瞧你,这么谦虚!”冯老师嗔怪她自贬,说,“明天学校举办假期毕业班学习方法讨论会,请你去给小弟弟、小妹妹们作报告?啊?答应我,一定要去的!”
“好,好!”孟雪对冯老师见面就这样热情的邀请,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高中时代,可是人生启程的地方,那后半句话简直就是命令,不答应她就是忘本啊。她告别了冯老师,继续朝江边走去。
同是夏季,南方北方的暑热却如此不同。馨城的酷暑,闷热仿佛在蒸笼里一样,浑身上下,汗毛孔都张着嘴巴喘着粗气。而北方鹤城,头顶上依然是正午的太阳,但却不毒不辣,明媚中透着习习凉爽的风。孟雪踏上江滨堤坝,眼前是身着各色泳衣的人们,忽见坝边一群人围着,不时地一串串感叹随风飘来。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精神矍铄,正用嘴叼着一根笔在写什么。这支笔可以进入吉尼斯纪录了。它是用一米长、直径五厘米的木棒做笔杆,把海绵折成笔尖形状,扎在木棒的一头,做成一支巨型毛笔。
“爸爸——”孟雪心底大叫,但没有发出声音,她不忍心打扰他。
此时,老人用手拿着笔,抬起头来,面向观众,才要说话,忽见孟雪在眼前,他笑了,说:“你们看看,我送给博士两行字。”
只见他把堤坝水泥斜面当做纸,回身蘸江水为墨,竖着写了两行草书:无情岁月增中减,有味读书苦后甜。字体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博得一阵喝彩。老人抬起头来对周围的观众说:“我女儿回来了,今天到此为止了,谢谢大家捧场!”
说着向周围的人们一抱拳,向孟雪走来。
“你提早回来了?”老父亲问,和她一起向家里走去,“你一个人回来的?”
“嗯,”孟雪咕哝着,声音很轻,她不愿老父亲问及陈忱和孩子为什么没来,忙打岔说,“你什么时候练就这样一手巨笔书法?”
“哈哈,”老父亲爽朗地笑了,“我离休了,没什么事啊,总想做点有意义的事呀。”
“我看你写得真不错!”孟雪夸赞道,“为什么不写到纸上,再裱一下,可以流芳呢!”
“啊,”老父亲说,“我这是寻找余生的乐趣,不像你们,还年轻,年轻就要拼搏,去得到社会的认可,年轻人是要奋斗啊……”
孟雪苦笑着说:“奋斗——哪里有那么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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