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轶靠着船壁歇了一会儿,听着越来越近的划水声,忍不住踢了踢琴酒:“黑泽阵。”林轶看着紧闭着眼睛,好似昏睡过去的琴酒,“缓过来没?该干活了,我拼死拼活救你可不是让你一直躺着的。”
琴酒瞥了林轶一眼,虚弱中又带着几分慵懒:“动不了。”
林轶:“……”
不是吧,你带着伤都能跟人打个七进七出,现在伤好了,就动不了了。
“你说的,不能动。”琴酒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我可不能辜负你好不容易就下来的命。”
林轶:……啊,是这样没错……但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又不是让你跟人打斗,动作轻一点,开几枪,杀几个人的事,你不应该很擅长么?”林轶觉得琴酒这是用完就丢,拿了钱还不干活的典型范例。
琴酒眼皮一抬,指了指自己空空如也的枪袋,无声地控诉着。
林轶噎了一下,没好气的把枪扔过去:“赶紧把人弄走。”烦人的家伙。
拿到枪后,琴酒才慢吞吞地移动到破烂的船尾附近,背依靠在船壁上,一只脚等住船上凸起的部分,稳住身形,尽量减少开枪后后坐力对身体的冲击。
他也没听那些逐渐靠近的人求救声,直接开枪。眼神冰冷,仿佛只是杀了几只待宰的羔羊一般。
对他而言,除了组织成员外,其他人都只是狩猎场上等待被人捕捉宰杀的猎物,他自然不会给将死的猎物投以任何同情与怜悯。
琴酒顿了一下,瞄了一眼靠着墙壁休息的林轶。
然后继续转头,瞄准剩下几只羊。
这家伙不是,她不是同类,也不是猎物,她是……怪物,一个令人棘手的怪物。
野兽尚可以驯服,怪物该怎么处理呢?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在其虚弱的时候,彻底抹除他的存在。
远处的哀嚎和惨叫声戛然而止,寂静的冬夜里只有海浪翻涌的浪潮声和船只吱嘎作响的声音。
琴酒将枪对准毫无防备的将后背展露给自己的林轶,眼神狠辣而锐利,但是手指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他崇尚的是人性本恶,即使救了自己,在最后粮食耗尽,无法存活的时候,人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琴酒和林轶都默认解决掉来求救的人。
不要相信人性,琴酒扣动扳机,不要等到最后时刻,才来验证人类的丑陋,潜在的危机要提前解除,这就是琴酒的行事风格。
但是……在扣下扳机的一瞬间,琴酒就感受到微妙的异样感。果然,枪口并没有射出子弹。
“别试了。”林轶转过身子,嘴角还挂着恶劣的笑,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在这种状态下还把武器给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吧?”
林轶说着说着笑了起来,紧接着是剧烈的咳嗽。林轶用手捂住嘴巴,手上尽是鲜血和细小的肉块。
好半晌,林轶才停了下来,随意的将手上的血抹在破烂的黑色风衣上。
“那把枪我做了一点小手脚哦。只能射出5发子弹,正对应着游过来那几个人,多一发都射不出来哦。”林轶无力歪着头,嘴角一直挂着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的听力可是很好的,不仅能听出游过来的人数,还能听出你准备向我开枪的动作哦。”
“所以啊,别搞什么小动作了,即使是这个状态,你也杀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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