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儿啊——”
再开口时,李南承已经看到了沈予臻那紧蹙的眉头,生怕自己再晚说一步,他就要开始各种埋怨自己手下不小心了。
“我只是太激动了——迟羡你继续说,季识则他爸当年死也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
迟羡端起茶杯掩饰着自己看到他俩暧昧互动的一幕,清了清嗓子道:“对,这也多亏了沈医生——季识则大概对早亡的父亲还是很有感情的,所以留下了些他的遗物,包括几张字迹都有些不清晰的泛黄的病例,沈医生大致跟我讲述了下这张单子的症状,我便着手调查了……好在季识则还没愚昧到六亲不认,就是这一点点仅存的感情和良知,让他暴露了自己最脆弱的马脚。”
“或许是季识则他爸当年的死刺激了他,才让他后来选择一条路走到黑——我看啊,他爸的死可能也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李南承的嘴巴喋喋不休,另一只没受伤的手便伸长够着桌子上的点心,旁边沈予臻包扎完李南承最显眼的一处伤口,又开始检查他其他地方是不是完好无损,如果是别人这么麻烦地给自己做检查,李南承一定觉得太过小题大做,但现在这个人是沈予臻,他觉得甜蜜还来不及,这样想着,心里便美滋滋地挑了块长得最可爱的点心,直接递进了沈予臻的嘴里。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看着沈予臻自然而然地张口,满脸笑意地望着他咬下自己特意挑选来的甜点更让李南承觉得幸福了,毕竟像沈予臻那样的个性,根本连旁人的靠近都嫌弃得不行。
于是这一幕,又被被迫吃狗粮的迟羡看在眼里。
好在他今天的任务马上就要结束了,不用平白无故地再遭受这种甜度超标的打击。
“我看季识则当初点头同意你重回研究组,不过是想像当年一样把自以为无知的你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监视,不过没想到你早就洞察了他的目的,这一决定其实是在引狼入室啊。”
沈予臻却接受迟羡的夸赞,反而露出浅浅的笑容,无所谓道:“他要是知道自己拼命藏起来的秘密都是因为我才被曝光在众人的眼底,一定要与我同归于尽不可。”
只是当事人沈予臻毫不在意,李南承却不能全然不担心。
“那季识则现在是什么态度?”
迟羡理了理自己的西装,站起身来,解释道:“我现在也猜不到他的想法,那些外界的流言和对他的人身攻击,以及对他的人肉似乎都不会左右他的情绪……不过他发现自己被耍了,现在拒绝见我,再过几天等人证物证俱全,他就该被警车押去监狱了。”
送走了迟羡后,李南承突然像只小猫一样钻到了沈予臻的怀里,摆弄着他的胳膊,为自己腾出了一小块舒适的位置,整个人便躺了上去,蜷缩着手脚,紧紧被沈予臻厚实的胸膛包裹住。
沈予臻没有说话,他知道李南承是想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些温暖。
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令人心寒了。
“臻臻……”
“嗯?”
“抱我。”
李南承指的抱我,当然不可能只是字面意思那样简单。
不过两个字,便激得沈予臻心底一颤,只是他揽着蜷缩成一团的爱人,没有立刻回应。
“我说抱我。”
李南承见沈予臻慢吞吞的,倒是先不干了,他半直起身来,突然抬起手用食指勾住沈予臻的衣领,将他向自己拉近,唇瓣若有似无地摸着沈予臻的下巴,声音蛊惑。
“要我说得更直白点吗?”
*
因为季识则始终不愿意开口,警方还是决定按照现有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而京安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以职务之便犯罪的新闻成为连续几天的热点,就连季识则早就退休的师父贾徽猷都被记者围追堵截要求他接受采访。
回到医院继续工作的李南承难免惆怅,虽然警方仍然对隐藏在季识则身后的人,以及那群试图以凶杀案重启当年调查的复仇者的身份捉摸不透,但至少季识则的罪名做实,眼下他们只剩下最后两块拼图了。
李南承胡乱抓了把头发,继续为排号的病人们问诊,也算是集中精神。
也因为专注于工作,李南承并没有注意到保持静音的手机一直振个不停,等他接通陈桑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午休的时间了。
“季识则不见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陈桑甚至没有任何寒暄便直奔主题。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李南承正吃着沈予臻给自己准备的爱心便当,这个消息犹如在口味适当的美味里加了一大勺难吃的调味料,让李南承嘴巴里的饭都不香了。
“押送他的警车出了车祸,警方的人赶到时,季识则已经不见了……我们一直在搜寻,刚刚给你打电话是担心你的安危。”陈桑那边的声音很急迫,“总之,在找到季识则之前,你一定要和熟悉的人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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