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爹使剑讲求变化莫测,绵密网罗,无所不在,远爹使剑却重视简浅有力,一击必杀,无坚不摧。换而言之,前者制人於难以预料之中,敌方连剑都看不清,败得莫名其妙,後者制人於难以抵挡之中,明明知道剑从何来,却仍是防御不住,饮恨败北。
一者柔韧,一者强霸。司律初时纯粹承袭御昂非的剑风,经司澄远数次切磋修理之後,不服输的他开始修习双剑,如今已可做到时而韧、时而霸,左右交换,两相配合,威力无穷。
司律剑招虽能与之匹敌,唯内力却逊於澄远。据闻远爹内功之法十分独特,可他不论直接询问远爹,还是向御爹旁敲侧击,两人都闭口不谈,尤其御爹更是反应激烈,还当面警告远爹不准教自己。既然御爹反对,事情一定无望,司律只得乖乖扎根累积,十年下来已有小成。
『锵!』一个剑圈回旋,清风、舞影被卷出双掌,司律败。
「律儿功夫大有长进,可见没有偷懒。」轻笑,若非有寒极功之助,恐怕还需苦战。
「律儿会再加油。」别问他得武技大赛冠军骄不骄傲,上头有两个爹爹压著他打,有也耍派头不起,司律心里叹道,不过他以青出於蓝为目标,总有一天会超越爹爹们的。
「好孩子,远爹要出趟远门,大概要两个月才回得来,御爹你要照看,记得──」他没说完,就听司律插嘴:「律儿清楚的,贴身之事,律儿都会帮御爹打理,每天也会记得帮御爹按摩双腿,远爹放心。」从小看到大,难不倒他。
「嗯,还有昂非身子有点病兆,刚才一直咳,怕是染风邪,我已经让他先睡下了,若是明天起来还没好转,赶快请大夫,莫要小病拖成大病,远爹不在,你凡事要多机警,我让枭留在府邸暗中保护,你有事对空唤他便行,了解了麽?」澄远不是觉得律儿粗心,只是事关昂非,他总是比较罗唆。
「律儿明白。」点头再点头,司律不像时下被宠坏的富家子弟叛逆不受教,说两句顶一句,他喜爱且珍惜家庭家人的心意,比什麽都还强烈。
隔日,沙相率百馀人出使玄武,浩浩荡荡。
81
「到此为止,散会吧。」澄远不在,部分官员的表现实在有待提升。
「臣等遵旨。」
十日一次的旬议,与会者除沙白二相外,尚包括六部主事及京畿戍卫将军,并由昊悍亲自主持,取代了之前仅以长空、澄远及昊悍为中心的三人会议,目的是更广纳贤言、昭服群臣,而能列席此等会议,自然也是地位崇高的象徵。
「尹卿留步。」皇帝对二相深为信任,时常召见密谈,众人早习以为常,虽有好事之辈嫉妒浑说,但也只是逞口舌之能罢了。
「陛下有何吩咐?」御议厅内转眼只存两人,长空躬身静待指示,维持视线朝下四十五度之姿,臣仪之礼从未偏废。
「轻松点,咱不谈公事,随朕走走吧。」昊悍说道,人往御花园去,长空小步跟在後面,相距三步之间。
「北斗高挂,晓星残月,今晚夜色不错呢。」羊肠小径,迎风信步,看似自在,但个中滋味,不足外人道也。
「陛下国务繁忙,少有閒暇时刻,臣无能有愧。」每日每夜的折奏像山丘一样淹没了御书房,昊悍之辛苦,绝对是历朝历代罕见,作臣子的不能分担君王之劳,有亏职守。
「别老说自己无能,朕不爱听,再有一回,朕要罚你。」走著走著两人来著了池畔边千秋亭,石桌上孤伶伶的留著一把不知是哪位嫔妃遗忘的瑶琴,昊悍一时兴起,遂道:「朕素闻爱卿精通操琴之道,可愿为朕奏一曲?」
「粗劣琴术,承蒙陛下不嫌,自当为君献丑。」说罢,撩袍落座,十指就定,须臾,温雅婉转之韵飘盪肆起,忽高忽低,时缓时急,顿挫分明。其音嬝嬝,灵和轻妙,宛若云载晴空、水托流萍。
昊悍倚栏闭目,静心聆听,胸中不郁之气似乎也随泄而出,顿觉膀臂一轻,整个人松懒许多。
片刻,乍时琴音一转,如万军赴敌,千骑奔腾,金戈铁马之声叫人热气上涌、血脉贲张,雄浑壮气几乎由胸膛里炸裂开来,恨不得立即跳纵大喊、挥剑斩敌仇。
不禁想起了大漠,无边无际的草原,马壮、蹄宽,驾一声跨下名驹奔驰,挽弓射鹰,何等豪迈,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夜宿浩瀚穹空之下,左手撕肉,右手酒乾,何等洒脱。曾几何时,在忙碌的帝宫生活消磨之下,他忘了那戈壁风沙、忘了那血性飒爽,心河涸若乾井,犹如行尸走肉,再难波澜…
潸然泪下。
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风也即住。霎时间四下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目睹君王之泪,长空无措,泛起的更多是理不清的疼苦,尤其见他向来刚毅的邃眸里浮斥著怅然,还有叫人心酸的空愁。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