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行六人出了门,没有多久,就到了挂满灯笼的正街上,满大街都是各种各样的花灯,看的人目不暇接。周瑞阳为了给大哥制造机会,拉着妹妹落后了一步,如意自然是跟着周圆圆的,只有彩鸢,她对周重阳还不够了解,再加听了上洪师母的嘱咐,始终跟在洪知意身边。
后面三个人边走边逛,说说笑笑的可热闹了,相比之下,前面三个人就安静了许多。走了半条街,周重阳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主动找起了话题,“走了这么久,师妹想必也累了,路边有卖饮子的,咱们去喝一点歇歇脚如何?”
恰巧洪知意也有些渴了,就点头同意了。一张桌子只能坐四个人,洪知意和周家兄妹坐在一起,彩鸢和如意另坐了一桌。问过了大家的意见,周重阳要了两杯豆蔻熟水,三杯紫苏饮,还有一杯姜蜜水。
等送上来的时候,周重阳把姜蜜水放到了洪知意面前,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洪知意还是觉得很开心,她为了漂亮,穿的有些少,天黑了更觉得冷,刚刚周重阳问她喝什么,她只说了随意,没想到对方却如此细心。
周圆圆挨着洪知意坐着,一口一个“洪姐姐”,哄的洪知意眉开眼笑。有两个姑娘在一旁说笑,哪怕兄弟俩不出声,也不觉得冷清。看着洪知意的笑脸,周重阳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对洪知意很有好感,可是却没有和姑娘相处的经验,妹妹算是无意中帮了他一把。
再加上周瑞阳在一旁插科打诨,周重阳也渐渐放松下来,四个人有说有笑,气氛好极了。如意年纪小,只知道一边喝着好喝的饮子,一边东张西望地看着花灯。彩鸢就不同了,她比洪知意还大两三岁,又是从小伺候她的,随时随地都在关注着这桌的动静,见洪知意心情不错,她才放下心来喝口饮子解解乏。
晚上出来逛的人很多,小摊上的生意也很好,不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人。可把摊主忙坏了,给人送饮子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托盘朝着洪知意歪了过去。周重阳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去挡,托盘上的几杯热饮就泼在了他的胳膊上。
大家都吓坏了,慌忙站了起来,摊主也在一旁不停地道歉。反而被烫到的周重阳最为冷静,他先是看了洪知意一眼,见她一点都没被烫到,这才回过头来检查自己的强势。
这么一会工夫,露在外面的手背已经红肿起来,周瑞阳又帮着他把袖子拉了起来,白皙的小臂上也是通红一片,看起来颇为吓人。摊主在一旁忙不迭地道歉,周重阳冲他摇摇头,表示不怪他,同时对周瑞阳说道“二弟,先付钱,付完钱咱们赶紧回去!”
摊主哪里还敢收他们的钱,人家不追究他就不错了。周瑞阳担心大哥的强势,也不和他磨叽,扶着周瑞阳的胳膊,回头招呼了众人一声,就带头往家走去。这个时间医馆也都关门了,好在家里备有烫伤药,回去自己涂了也是一样的。
几个人慌慌张张地来到周家,陈小莲等人正在奇怪他们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就看到周瑞阳托着周重阳的一条胳膊,几人都吓了一跳。快步走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这个时候也来不及细说,周瑞阳急吼吼地喊了起来,“被烫的,快点拿烫伤药过来!”这些东西都收在周母房里,闻言,她急忙转身往屋里跑去,陈小莲怕她摔了,紧跟着也走了,周家宝让人打一盆清水送过来,然后带着几个孩子先去了厅里。
婆媳俩很快就拿了药膏回来,看到周家宝已经先用清水把受伤的地方清理了一遍,就赶忙给周重阳上了药,再用纱布仔细裹了。好一通忙过之后,大家才有功夫坐下来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出了点小意外而已,过些日子就好了。”见周重阳说的如此云淡风轻,洪知意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向长辈们解释,“不是的,周师兄是为了救我才被烫的……”
周家宝等人听的有些糊涂,就把目光投向了周瑞阳和周圆圆,想让他们把事情说清楚,周瑞阳有些顾虑地看了大哥一眼,不确定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万一留疤的话,是很有可能影响科举的,就算爹娘再开明,在这件事上只怕也看不开,说不定还会因此怪罪未来大嫂。
周圆圆年纪小,就没想那么多,几句话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末了还加了一句,“其实谁也不怪,实在是街上人太多了,那个摊主也不知是被谁挤了一下,这才烫伤了大哥!”
周父周母不知道留疤的严重性,也觉得不应该怪洪知意,只一个劲地心疼大孙子。周家宝和陈小莲对视了一眼,夫妻俩都听说过身上有疤是有可能影响科举的,不过眼下还不确定会不会留疤,他们也不好说什么。退一步说,就算以后留了疤,也是周重阳自愿替人家挡的,怪不得洪知意。
于是,两人好言安抚了几个孩子,又让厨房煮了压惊的茶水,让他们喝了,最后两人又亲自把洪知意主仆二人给送了回去,只不过当时天色已晚,就没进去打扰。
洪知意想了想,还是觉得心下不安,也不敢擅自隐瞒这件事,就去了洪师母院里,见房里还亮着灯,就带着彩鸢上前敲门。洪师母开门让他们进去,原来,看她没回来,洪山长夫妻俩也都没睡。听完女儿的话,两个人虽然都有些吃惊,想的事情却大为不同。
洪师母想的是这个女婿果然没选错,事事以女儿为先,是值得托付终身的。洪山长却更担心周重阳会不会留疤,他教过那么多学生,看得出周重阳是块读书的好料子,要是因此耽误了科举,也太可惜了些。
不过这个时候担心也无用,两人先把女儿哄去睡觉,决定等第二天前去探望一番,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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