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的时候,周父周母也回来了,一家人又说起郭家私塾的事情。周母也心疼孙女,“要不,就先让粽子去镇上读书,圆圆再等两年?反正圆圆是女孩子,哪怕不识字也没什么的。”这下圆圆不干了,“不行,我也要去读书,哥哥们会的,我也要会!”陈小莲自然是支持女儿读书的,自己小时候没那个条件,如今家里有条件了,孩子们想读都能读,“圆圆乖,等咱们想想办法,会让你去读书的,不许这么大声和祖母说话。”
圆圆“哦”了一声,放心了,又去和周母道歉,“祖母,对不起,我刚刚声音太大了。”周母哪里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和孩子生气,忙给圆圆夹了一筷子菜,示意她好好吃饭。一家人边吃边想,一向话不多的周父开口了,“我听说县城里也有不用考核就能去上的私塾,要不然你们两个带着三个孩子去县城读书,我和你娘留在家里照应着?你时不时回来看看就行。”
陈小莲听了这话有些心动,但是周父是对周家宝说的,她不好贸然开口。周家宝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了,“那怎么成,不说您和我娘年纪大了,留在家里我不放心,就是我们去了县城也没事可做啊,总不能为了孩子读书,家都不要了。再说了,养猪场那一摊子事,我哪里走的开?”其实也可以在县城买个房子,让陈小莲带着孩子们去读书,周家宝留下来。不过周家宝从来没想过要和她分开,自然也不会往那里想。
板栗想了想,试探着开了口,“既然弟弟妹妹们不方便出去读书,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把先生请到家里来?”听了他的话,几个大人都静了静,仔细一想,这确实是个可行的法子,自家既有地方住,也不差银子,完全可以请个先生来家里教啊。
周母第一个赞成,“板栗这法子好呀!一下子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周父也跟着点点头,表示同意。周家宝和陈小莲则仔细思考起了这个法子的可行性。半晌,陈小莲看着板栗问:“先不考虑花销的事情,咱们要去哪里请先生呢?”
见娘亲真的认真考虑了自己的提议,板栗很高兴,也不吃饭了,放下筷子说:“郭先生之前在县学读过几年书,有不少同窗,我想着,那些同窗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们家里总有会读书的儿子或者弟子吧?咱们要求又不高,让他教上几年,等弟弟妹妹大一点就好了。”
周家宝点点头,高兴地说:“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好用啊!行了,就按板栗说的来,回头我再去趟郭先生那里,看看他有没有好的先生推荐。”板栗受了表扬,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又开口了,“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陈小莲正高兴着,连忙鼓励儿子,“你说出来听听看!”
板栗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严肃地说:“郭先生不办私塾,咱们家尚且要头疼一阵子,村子里的其他人家又该怎么办呢?他们可没有那个条件能把孩子送去镇上或者请先生回来教。”此言一出,一家人又被震了震,是啊,自家舍得花钱请先生,其他人家可没那么多闲钱。
周家宝已经有些明白儿子想说什么了,但他没有开口,只等着板栗继续说下去。“我想着,既然咱们要请先生,不如再把私塾办起来,让村里的孩子都能继续读书,也算是造福乡里了。”这下,除了圆圆其他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这是要花自家的钱,给全村的孩子请先生。
周家宝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这需要花多少钱?长此以往的话,那可是个无底洞,家里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板栗一听爹爹不同意,急的涨红了脸,说:“爹,我也不是说全部由咱们家出钱,可以像以前郭先生那样,少收点束修嘛,您不知道,私塾里的同窗们,有些是真的喜欢读书的,要是私塾没有了,让他们怎么办呢?而且,若是他们其中能有一两个有出息的,说不定将来咱们还要受人家照拂呢?”
看着儿子着急的样子,周家宝大笑起来:“哈哈,傻儿子,我逗你玩儿呢!”板栗都愣了,陈小莲轻轻瞪了周家宝一眼,碍着这么多人在场才没说他。周母可不给他留面子,“什么傻儿子?我孙子聪明着呢!听听这想法,又聪明又仁义,你的出来吗?我看你才是个傻儿子!”
几个孩子看见自己爹爹吃瘪,想笑又不敢笑,憋的都很辛苦。周家宝也不在意,几口把饭扒完,站起来宣布:“我现在就去郭先生家!”
郭先生家也刚吃完饭,有些纳闷周家宝怎么又来,等听完他的来意,郭先生激动坏了,“这可真是太好了,我这一受伤,最放不下的就是私塾里的那些孩子们,你要是能给他们找个去处,那我就放心了!”
周家宝有些不好意思,“嘿嘿,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板栗说的,我觉着挺好,就来跟您商量,想跟您讨个主意。”郭先生点点头,赞许道:“板栗是个好孩子,人也聪明,要是以后有出息了,必定能造福一方!你们养了个好儿子呀。”
这下周家宝更不好意思了,谦虚道:“他一个小孩子家家,哪里能想的那么长远,不过是担心同窗们无法继续读书,才想出来的办法。我也不懂这些,这事具体怎么办,还得您帮忙拿个主意。”
事关全村的孩子们,郭先生也不推辞,仔细想了想,提笔写了几封信,交给周家宝,又细细叮嘱一番,才放他离去。
临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同村的人也来探望郭先生,言语之间也提到了孩子读书的事情。周家宝想着事情还没办妥,也没多说什么,只随意应付几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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