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青年自然就是云旷,他走过来说道:“只是加了点动力,就算我不改,相信等你清醒之后也能想到这一点。”
……
他和云旷的相识看起来如此的顺理成章,自那以后,云旷经常指点他的机关技术。孟北海本就天赋颇高,有了云旷的指点,进步更是一日千里。当然,考虑到门中规定,他和云旷的这些交往都是在私底下进行的,可他的进步还是惹来了不少人的侧目,尤其是之前眼红他又成了年终大比魁首的那个外门弟子,多次纠结同门,找他寻衅滋事。后来还是孟北海的师父忍不住,禀报了戒律长老,好好地惩罚了他一番,这才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眼看着第三年大比即将到来,孟北海如果能在这一次大比中再次取得魁首位置,那就可以自动转为内门弟子。为了大比,他可以说是呕心沥血,想尽办法,然而就在大比前一个月,与他一起守夜的云旷,却离奇地死在他身边。
四年后,孟北海站在大吉鸭店后面的小院中猝然合眼。过往种种,他从未与人提起,然而当日经历,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云旷不明不白地死在他身边,翻遍整个机关谷都没能找到凶手,于是一直和他不睦的外门弟子便故意将矛头指向他,为了平息谷中纷争,几大长老甚至都出面表决,想处置了他。若不是戒律长老力保,和他师父苦苦哀求,孟北海早已经没命了。后来他被关在谷中后山,等谷主出关,对他的最终命运盖棺定论,师父怕夜长梦多,冒天下之大不韪,甘愿放他离开。
四年来,他寻找杀害云旷的凶手,一方面是为了跟挚友报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这么多年过去了,总算是有点眉目。
孟北海轻轻按住胸口,那里有汪家的那个无名高手的画像,仿佛一团火在他胸口不住燃烧,他不自觉地握拳,“看来是要找个机会,好好去试一试这位无名高手。”
他低喃结束,一个小石子撞上他的腿,孟北海回头一看,发现是桑榆晚披着衣服起来了。
见到她,孟北海连忙揉了揉眼睛,将外溢的情绪收敛了,随口说道:“你也睡不着?”
桑榆晚走上前来与他并肩而立,“今天听了掌柜的事,我心有所感罢了。”
孟北海看了她一眼,“‘感’什么了?”
她说道,“我一直想赚了钱将门派保下来,可现在却忍不住想,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我师父一心想远离江湖,却又因为自己出身江湖,不得不卷进来,可我好不容易远离,为何又要主动卷进去?”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就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是啊。我也很想问你们图什么?明明身在江湖外,为什么还非要进这个江湖呢?”
二人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台阶上,顾东隅披衣而坐。孟北海有些无语,“怎么回事?今天晚上大家都睡不着。”
顾东隅起身,抻了个懒腰,“我倒没有睡不着,纯粹是有两只蛐蛐不停地在我耳朵旁边叨叨叨叨,吵得我难以入眠罢了。”
孟北海突然问道:“说起来,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也有些事情想问你。你当年为什么要退出江湖?”
顾东隅漫不经心地说道:“许是因为在这江湖中待久了,发现‘武林中人’‘江湖人士’本就不是什么好称呼,修为高,人家称你一句‘高手’,做的好事多,人家叫你一声‘大侠’,可是这些称呼既是吹捧也是束缚。一旦你做了任何他们觉得配不上的地方,那里便是沽名钓誉,是伪君子。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退出,毕竟,‘侠以武犯禁’,行侠仗义早就不适合法治社会了,有什么事还是交给衙门来处理比较合适。”
孟北海一听,皱起眉头,“‘热血江湖’跟‘一切交给衙门来处理’,怎么听起来这么不搭?”
“不搭就说明不和谐,不和谐就说明有什么地方有问题。衙门不仅管着江湖,还管着普通百姓,而江湖人士只在江湖中。这样说起来的话,还是衙门的正义性更高些、护佑的人更多些,既然这样,那也还是听衙门的吧。”
孟北海闻言,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想过求助衙门?也许是衙门办事效率太低,衙门找不到办不了,所以才无奈求助于江湖。”
顾东隅看着他,目光似乎别有深意,“你这是在说掌柜的还是在说谁?”
孟北海顺口答道:“我在说所有求助衙门、却得不到结果的人。掌柜定然早就报过官,可这么多年来,找到杀害她大哥的凶手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希望寄托在江湖中呢?”
顾东隅问道:“寄托在江湖中,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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