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等在寝殿内,心烦意乱,坐立难安,在室内来回走动,她心里很乱,得知周崇还活着后,她被这个堪称地震的消息砸的头晕目眩,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致的愤怒当中,并没有来得及想其他,可冷静下来后,她却想到了柳侧妃所说的,周崇那个小崽子,分明是叫周言生来抚养的。
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的恨,母亲当年对周言生一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周言生那个不争气的爹将家财赔个精光,来家里打秋风,母亲看在他是父亲同族的份上,哪次不是给钱给物,可这一家人简直就是白眼狼,吃她家的,拿她家的,反过头来却在父亲面前说母亲的坏话,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着实可恨至极,后来,周言生那个小崽子,竟然还敢推她,一想到这,周瑛心里就忍不住的恨。
最可恨的是,她如今父母双亡,当着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周言生却平步青云,开始步入官场,尤其这贱人还收养了那个小崽子,只要一想到周崇那个小崽子,将会承继父亲的香火,成为将来祭祀父母香火之人,她就忍不住的恨,凭什么?周崇不过一外室贱人所出的小崽子,他也配?!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周瑛顿时眼前一亮,立即起身走到门边,正与即将推门而进的萧钺照面。
“萧钺,”周瑛忍不住道:“你查到了吗?周崇那个小崽子,是不是还活着,还有那个周言生,他是不是真的将那个小崽子记到了我爹名下?”
周瑛已经等了整整半日,实在太过焦急,她拉着萧钺手臂的力道很大,眼睛大睁,破坏了那张面孔上的温柔之色,显得有几分狰狞,看到眼前这个陌生的周瑛,萧钺忽然就想到了周言生的话,为了保护周崇的安全,怕太子妃冲动,这就几乎相当于明着说,他是害怕周瑛知道了周崇的存在会对他动手了。
萧钺自己便生于皇家,对于兄弟相争,彼此算计绝不算陌生,他不至于伪善到要求周瑛必须对异母的兄弟友爱仁善,可凡是都要有个限度,他可以容忍别人的狠,别人的毒,却最受不了别人的蠢。
周振南已死,周瑛自己父母皆亡,甚至由于周何氏之故,周氏族人对她颇有看法,她的处境其实早以岌岌可危,若非有自己护着她,她怎么能在这到处是人精的宫中生存下来的,周崇不管出身如何,他都是周振南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在这个时候,不管是为了自己将来有所依靠,还是为了父母将来的祭祀传承,她都应该好好抚养提拔周崇,周崇才多大年纪,只要从小教养,不怕养不熟,这样一举两得之事难到不好?就算周崇将来没有养熟,可她是太子妃,凭借着这个身份,就能将周崇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为自己所用。
可看看她都干了什么,费劲心思叫他去打探周崇的消息,还一口一个小崽子,好像找到周崇的目的只为了发泄她心中的仇恨和怒火,除此之外,她的大脑好似空空如也,再没其他的东西了。
萧钺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和厌恶,但想到她曾经的好,还是没忍住劝道:“阿瑛,周崇他毕竟是你弟弟,岳父与周夫人都已经去了,你自己又没有亲兄弟,如今周崇没死,你这下也就有了娘家了。”
萧钺本是好意提醒,却不料周瑛闻言面色大变:“萧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周崇那小崽子活着,我难不成还要感激不成?你知不知道,那对母子的存在,就是对我和我母亲的一种羞辱?你竟然还叫我接受他,凭什么?还是说,你觉得我没有家族后悔了,哦,不对,”周瑛眼中带泪,笑的凄美:“你其实早就后悔了,你嫌弃我无家无族,你嫌弃我无法给你带来助力,要不然,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两个所谓的侧妃!”
萧钺面孔冷凝,因为强压怒气,下颌的线条越发紧绷,他看着周瑛,慢慢道:“阿瑛,你说这种任性的话又能改变什么呢?你没有家族助力这是事实,而我需要助力也是事实,这就是真实的生活,我承认,我没有做到当初对你的承偌,我心中对你有愧,一直以来也都在尽可能对你弥补,可是阿瑛,我默默的为你做了这些,并不我代表我很蠢,很好骗,是能被人三言两语左右之人,阿瑛,我之所以需要助力,是因为萧承崛起又与我为敌,母后不肯再帮我,我一人左支右绌十分艰难,可阿瑛,你现在这样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负心薄情,你是不是已然忘了,我当初本有机会将萧承一举摁死,当时,又是谁来央求我,恳求我放他一马的?”
萧钺慢慢逼近,周瑛整个人都被笼进他高大的身影里,他双目平静,语气带着几分淡漠道:“阿瑛,我承认我当初是使了些手段娶了你,可这,并不能成为你三心二意的理由,还是阿瑛,你以为我会愚蠢到,我不知道你对萧承那份心思。”
周瑛瞳孔紧缩,心脏狂跳,萧承的那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萧承的那份心思,’彻底将她吓呆在当场,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萧钺已经知道她和萧承之间的牵扯,后背好像有无数根细密的针在向她刺来,巨大的恐惧将她淹没,她尖叫出声,凶狠的将萧钺推开。
“萧钺,你凭什么怪我,凭什么?!我当初根本就不喜欢你,是你,都是你一直在纠缠我,当初明明就是你强娶我的,你凭什么现在又来怪我,如果没有你,我原本可以过的很好,你以为我很想当这个所谓的太子妃吗?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去坤宁宫请安,她们所有人都会用异样的目光来看我她们不动声色的排挤我,我受得委屈又有谁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谁都不知道!”
周瑛声嘶力竭的吼着,原本柔美的脸孔扭曲变形,青筋暴起,说完这些后,她就双手捂脸大声的嚎哭起来,声音悲戚至极。
萧钺双手成全,指节被攥得咯吱作响,募得,他又忽然将双手松开,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道:“你先冷静冷静,我先走了。”
说罢萧钺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原本哭嚎的周瑛却突然慌了神,脚步踉跄的追出去:“萧钺,萧钺!你回来,回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周瑛脚下未注意,被门槛绊倒直接摔到在石阶上,她痛得起不来身,再抬头,还哪里有那个人的身影,她悲戚的望天,一瞬间万念俱灰,心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悲伤。
萧钺不顾一旁何长史的呼喊声,径直出了东宫,然后直接朝马厩而去,一路急行之下,路遇的内侍和宫女纷纷避让行礼,等到了马厩,他的脑中更是听不进任何话,一把将想要阻拦的小内侍扫到一旁,然后挑了一匹最高最装的黑马,然后拉起缰绳翻身上马,在众人的惊呼声之中,夺路而去。
看马的小内侍被吓呆了,直到太子已经走远,才如梦方醒一般,他立即哆哆嗦嗦起身,满脸泪水,脚步踉跄的朝着身后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的喊:“干爹,干爹,不好了,出大事了,太子殿下抢了马骑着跑了!”
小内侍机灵鬼机灵,却着实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人早已经被吓傻了,因此,他跑了一路,也喊了一路,直到跑到御马监总管那,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等御马监总管听到这号丧的声音跑出来一看,这才发现,他新收的干儿子,已经昏过去了。
正因为小内侍这一路跑一路嚎,很快,太子冲动之下抢马跑出宫的事就传到了周帝耳中。
再说另一边,萧钺脑中混乱至极,骑马出宫后,就打马准备直奔城郊而去,可是,他却是忘了,京城重地,天子脚下,其繁华热闹,根本就容不得纵马狂奔。
见有人策马而来,很快就在人群中引起了骚乱,有机灵的人,早早就闪避到一旁,可那些来不及躲闪的,就只能狼狈奔逃,耳边尖锐刺耳的叫声,将萧钺从内心混乱中惊醒,可这时马早已受了惊吓,他再想停下,马儿却是不再听他使唤了。
前方有一小轿行来,轿夫见状皆吓忙抬轿而逃,可上等良马在受惊的情况下的速度,哪里是人力可及,眼见两者就要相撞,萧钺双臂徒然用力,肌肉鼓起,把缰绳狠狠的往身前拉,马儿一声尖锐的嘶鸣声,两者前蹄高高抬起,眼见一桩惨案就要酿成,见状,萧钺心中一惊,手臂也稍一放松,也被受惊的马儿甩下,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高状有力的身影出现,粗壮有力的胳膊拽住马嚼,然后,方才还受惊发狂的马,好似瞬间就乖顺起来,然后便乖乖的落下双蹄,而差点滚落马背的萧钺也觉后背忽然伸出一只手,借着这股力道一撑,他便又重新回到了马背之上。
一场灾祸消弭于无形。
萧钺喘了几口气,微微平复心情,这才看向身后之人,说来眼前之人他还认得,此人正是前段时间在朝中大放异彩,平步青云的禁卫军统领,唐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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