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没有理他,而是皱了皱眉:“陛下怎么不穿衣服?”
赵俨祗一向脸皮厚。他故意大惊小怪上下打量这谢清,那眼神直叫人觉得无处遁形。谢清只披了件襌衣,此时被水湿透了全都贴在身上,胸前茱萸若隐若现;虽然胸口以下泡在水里看不真切,不过想来是一般光景。赵俨祗看得直吞口水,哑声说道:“谁泡温泉还穿衣服。”
谢清觉得他声音有些不对,于是默默地挪到了一个稍远的位置。赵俨祗见状忙清了清嗓子,掩饰道:“哎,我就是来跟你说说话,你一个人不闷么?”
赵俨祗递了杯酒给谢清,温言道:“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来的那回么?”
景和四年,先帝幸甘泉时带了赵俨祗,当时做太子伴读的谢清也跟着过来了。两个孩子觉得新奇,整日里四处玩,有一回就摸到了酒窖。
谢清回忆起往事,脸上不由带了笑意,也没那么戒备了。他应道:“怎么不记得,当时陛下也是弄了壶桂酒,可那酒烈得很,咱俩你一口我一口,小半壶下去就醉了。”
赵俨祗想着小时候的囧事,不由笑了起来:“当时我胆子多小啊,身上一热,就觉得自己病了。还是你背我去找了先生。”
“先生把咱俩藏了起来,没告诉先帝。”谢清眯着眼说道,然后笑了一下,“可是回了长安后,先生却寻了个由头罚咱俩抄了三天书。”
说完两人相视大笑,默契非常。
赵俨祗觉得气氛实在好,心底不由雀跃。他摸到谢清身边,探出手臂揽住他,把壶口凑到谢清鼻子下面:“闻闻,这酒我好不容易找着的,跟当年咱们喝的那个一样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92
那酒的确跟当年的一样,一样烈。谢清如今大了,酒量也见长,可也禁不住赵俨祗左一杯右一杯地灌。谢清被暖哄哄的蒸汽一熏,酒气很快就上了头,软绵绵地倚在池边。
谢清懒洋洋地半闭着眼,赵俨祗轻手轻脚地靠过去,把他搂进怀里。见谢清没反应,赵俨祗心喜,又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谢清把头枕在赵俨祗颈间昏昏欲睡,依稀觉得那人的手在自己身上作乱,却也只含糊说了句“阿元别闹”就没了下文。赵俨祗一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对于谢清的抗议他采取的办法是,含住了他的唇。
曾经的极乐以此为契机喷薄而出,禁欲了许久的赵俨祗情动难耐,不顾一切地掠夺索取起来。
谢清陷入了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春梦里。梦中他同赵俨祗情意尚浓,他纵容着那人的荒唐肆意,也纵容自己沉溺于其中。滑腻的泉水慢慢缓解着初时的不适,后背却被池壁硌得生疼;为了远离池壁,他只好把自己向身前人贴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自己才被抱出水中。
出了温泉有些凉,谢清往某个温暖的怀抱里拱了又拱,直拱得那人沙哑着声音说:“怀芳,乖一点,我又要给你蹭出火来了。”
一身的水气被迅速擦干,谢清依旧迷迷糊糊。他只记得干燥温暖的被褥,以及梦的后半段,他看不清,唯有感受着疲惫与欢愉夹杂其间。
赵俨祗一朝兽性大发,哪里还停的下来。他不知靥足地做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谢清半梦半醒间哑着声音求道:“不,不要了。”那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赵俨祗俯下身,爱怜地吻住他,安抚道:“乖,再一会就好了。”
事实证明不清醒的谢清好骗得多;他听了这话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直到被吃得渣都不剩。
谢清第二天醒来时看向赵俨祗的眼神,很有些谴责他“趁人之危”的意思。不过谢清想得很开,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矫情也没有意义。倒是赵俨祗见他一派的平和淡然,心里愈发忐忑不安起来。
赵俨祗和谢清在甘泉宫住了大半个月。直到九月初的时候,谢清有一天一觉醒来,推开窗户一看,一片白雪皑皑。
谢清立刻就高兴起来,他推推赵俨祗,兴奋地叫他:“陛下,陛下快来看,下雪了!”
“啊?”赵俨祗兀自好眠,听了谢清在叫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谢清跪在塌上,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赵俨祗一言不发箍着谢清的腰把他拖回被窝里,同时彭地一声关上了窗,不悦地说道:“你胡闹什么,这风这么冷是你能吹的么?”
谢清窝在赵俨祗怀里异常乖巧,以至于令赵俨祗感到十分讶异。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谢清便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对赵俨祗说道:“阿元,咱们待会去看看雪,行吗?”
赵俨祗真想说不行,可他见谢清眼巴巴地看着他,拒绝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他妥协,朝食后陪谢清出了门。只不过谢清被他裹得跟个球似的基本看不出原本的体型,也有些怏怏不乐。
在一株光秃秃的梅树下,赵俨祗打趣道:“哎,听说你最爱惜容貌,我原先还一直不信;不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清的脸立刻就板了起来。他白了赵俨祗一眼,道:“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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