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及时出现?被伤害的时候,为什么不问原因?发现端倪的时候,为什么选择放任?
我知道的,公悟郎爱着我,或许比其他任何人都要爱我,所以才愿意忍受妻子的错误,是因为爱着我,才会无数次忍气吞声,对那些行为视而不见。
可我不想要这种形式的爱啊。
并不是、讨厌的意思。
湿发贴在颈后,肌肤泛上微妙的凉意,抬头时贴合紧密,湿气几近黏稠。
曾以为会相伴终生的人眼神空洞、仿佛已从众多铺垫中理解未尽之意,垂下的青瞳一瞬间闪过鲜明的、被独自丢在茫茫沙漠的雪白茫然。
伴随浓郁的自我厌恶,心脏忽地揪紧了。
我在伤害他。
我的丈夫什么都没有做错。
指尖不知何时被捏紧。
另一个人的、很烫的手指,正枷锁般牢牢禁锢而上,力道捏得发痛。
讨厌的存在感。不该如此的安心。
矛盾无处不在。
尽管如此。
对不起。
还是、忍着泣音说出道别。
就这样分开吧,公悟郎。
*
青井公悟郎并不像妻子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她,很多时候,他无法确切表达自己的心情,也无法确切理解对方的想法。
尽管妻子常常半是撒娇地抱怨他言语稀少、情绪无波,刚交往时还因为他不说话的样子太冷峻而慌乱,可他一直以为那只是无伤大雅的、算不上冲突的小问题。
至少在前五年的婚姻中,他们不曾将这视为冲突。
可事到如今,他却不清楚自己究竟该如何自处。
那些温和的催促、依赖的笑语,和煦日常中一字一句的叮嘱,仰头注视时盈亮柔顺的爱意,一瞬间仿佛打破的镜面,粉碎成陌生割裂的斑驳景色。
「一定要去吗?」
记忆中、曾短暂因妻子显然心怀不轨的青梅竹马产生过争执。
「当然呀,毕竟是生日嘛。」妻子理所应当地说,撒娇地拥住他的腰,在胸前抬起头,「别担心啦,很快就会回来的,只是一天而已。」
「」他闷闷不乐,说不出反对的话,神色难掩阴郁。
「悟君、生气了吗?」妻子安抚的踮起脚亲亲他的下巴,「真的不会有事呀,我和阿孝认识很久了,他虽然那个样子但是人不坏的。」
他并不是容易被激怒的类型,与其说不易激怒,不如说恰恰相反。
然而那个时刻,听见妻子用天真纯洁的语调谈论那个肮脏的男人,他感到一种极为隐晦阴郁的不快。
「あなた。」他低下头,凝视着妻子光洁的面庞,沉沉地、接近质问地开口,「足够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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