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才抢上一步说道:“这位朱兄他说是杜君平新结识的朋友,知道杜兄的下落。”
云鹤道长性情最是急躁,也最关切杜君平,急问道:“平儿现在哪里?”
杜君平虽不擅诳语,但在此种情势下,不得不说谎,按下激动的心情,徐徐言道:“晚辈是在金陵见着他的,此刻想已来泰山了。”
云鹤道长又道:“他与什么人同伴?”
杜君平想了想道:“好像没有同伴。”
妙手书生突然一声朗笑道:“马某活了这么大的年岁,还不曾听说有个东海派,小哥儿,你果是东海派吗?”
杜君平故现不悦之容道:“在下此来只是为你们传个信,并无其他用意,何用对你们欺瞒。”
妙手书生沉下脸来道:“知人知面难知心,尊驽虽说别无用意,我们可是难以信得过。”
杜君平冷笑道:“你们既如此多疑,在下告退。”
妙手书生朗笑道:“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我们几人在此练剑,本来是人不知鬼不觉,你这一来,我们的机密尽泄,岂能让你一走了之?”
杜君平徐徐言道:“前辈的意思要留下我?”
青衫剑客接口沉声道:“我们并非不近情理之人,只要你把来历交待明白,绝不亏待你。”
杜君平心念一转之下,故作愤激地道:“在下一番好意,想不到竟招来一场麻烦,这叫从何说起?”
鹤栖道长冷眼旁观,只觉这少年言谈举止,甚是熟悉,只是记不起在何处见过,当下徐徐开言道:“小哥所言极是,我等容有不近情理之处,但此时此地,不能不多加小心。”语音一顿,复又道:“我看这样吧,就烦小哥与我们这位李贤侄印证几招武功,让我们看看你的武功路子。”
杜君平的武功极其博杂,与修罗王相处这些时,艺业大进,心知凭李俊才这点武功,想要掏出自己的底牌,那是绝对办不到的事,当下微微一笑道:“前辈吩咐下来,晚辈敢不从命。”扭身形,跨步行至阶下,拱手道:“李兄请进招。”
李俊才望了师父一眼,折扇刷地张开,沉声道:“兄台请撤兵刃。”
杜君平摇摇头道:“在下就用这双肉掌奉陪,兄台请进招吧。”
李俊才已知对方内功修为超出自己甚多,于是也不客气,纸扇啪地一合,脚踏子午,挥扇直取前胸期门死穴。
杜君平身形不动,容对方折扇快要够着部位时,忽地骈指如戟,朝攻来的折扇敲去。
李俊才早已有备,不待招式用老,手臂一扬,折扇刷地张开,疾化一式“大鹏展翼”,铁骨扇犹如一轮旭日,隐挟风雷,横斩而至。
杜君平脱口赞道:“好灵巧的招法。”上身陡地往后一仰,左掌由下而上,顺着掠胸而过的扇式,疾逾电闪地朝李俊才手腕抓去。
这一式无论时间部位,都拿捏得极其准确,李俊才只觉手腕一紧,已为对方扣住,不由大吃一惊,方待运劲挣开,杜君平已然松手往后一跃,退出了圈子。
二人电光石火的交手二招,只看得在场之人惊心动魄,尤其杜君平从容不迫的神态,与沉稳老练的手法,使得华山三鹤与青衫剑客暗暗心惊不已。
王宗汉与李俊才在后辈人物中,可算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但在对方手下,直似儿戏,其武功之高可以想见。
李俊才仅攻两招便已失手,俊脸一片通红,怔在那儿半晌没有做声。
杜君平心中大感过意不去,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适当的言词安慰,竟也怔在那里。
青衫剑客怒从心上起,蓦地一声大喝道:“接我一掌试试。”
身形一跃,凌空一掌劈胸攻来,他内力雄浑,双方相距五尺,一股巨大的潜力,已劈空涌到。
杜君平击败李俊才后,心中甚感后悔,一个失神,青衫剑客的掌力已攻到,他不愿再让一个成名前辈受到折辱,竟不用掌法接,右肩一挺,迎着掌风实受了对方一掌。
青衫剑客这一掌,运集了八成真力,砰的一声,将他震得踉跄连退了三四步,只觉肩头热辣辣地,暗中运功一试,尚幸没有受到内伤。
青衫剑客一怒出手,他是估量对方足可与自己抗衡,及见对方促用肩来挡,心中大生悔意,想要收手已是不及。眼看杜君平被掌震得踉跄后退,失宙喊道:“这是何苦……”
蓦觉一股强纫的弹震之力,由少年体内发出,反弹了回来,直震得自己心气浮动,胸问如遭重击,不由大为震骇。青衫剑客久闯江湖,见闻广博,深悉这股强震之力,乃是一种自然反应,对方若非身具上乘禅功,或者是玄门罡气之类功夫,绝无有此强纫的弹震之力,更无法受自己八成真力的一击。
在场之人,包括王珍在内,可说俱是行家,由杜君平实受一掌,以及青杉剑客错愕的神态,便知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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