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白梅的缅怀过程中,沧州一战也彻底开始了。她本来是想要在头一天就上前线的,但是秦芷见万分不允。说是防线还没有攻破,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刻。易白梅也不好任性,只能每日站在营地中看那浓烟滚滚的战场,战斗持续了这么久,每一次还都是心潮澎湃!
沧州的进攻和守卫都异常的辛苦,死伤不断的增加,易白梅也开始加入到了护理的队伍中,起初还有士兵觉得惶恐,久了,被病痛和鲜血折磨得麻木的人也就无所谓了。至于香芹,她比易白梅更像是个小姐,每日看着那些伤兵被抬进抬出,不帮忙不说,嘴角永远挂着嘲讽的笑,这也不能怪她,她不可能被伤害了还喜笑颜开的帮忙。
易白梅并不怪她,相反,看着香芹,就觉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易白梅对香芹说过,等战争结束,她就替香芹选一户好人家嫁了,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只是香芹并没有太高兴的意思,那份不屑让易白梅有些讪讪。
日日夜夜的战鼓和厮杀声,让人的听觉和心理都产生了疲劳。浓烟把天空弄得很暗沉,偶尔带着火苗子的烟尘还能飘到这营帐的后方来。易白梅本来是想要出营帐透口气,可是这口气透得也不顺遂,正抱怨,就听着有人惊呼:“将军受伤了,快,宣程军医!”远处走来几个近侍,易白梅就拦住其中一个询问,原来今天在攻城战中秦芷见中了箭伤,刚刚被抬回来。
大惊之下,易白梅还是快速的朝着秦芷见的营帐跑了过去。营帐里外都挤满了人,个个都是满身的血。易白梅扒开人群,秦芷见坐在椅子上,盔甲也没脱,满头的汗,左臂的盔甲被人用刀剑砍开,能看见箭矢嵌入臂膀中,乌黑的血从边缘流下来。秦芷见看见易白梅的时候勉强笑了一下:“你来了?”易白梅走过去,给他抬起中箭的胳膊:“怎么回事?”“一不小心,对方有个弓箭手百发百中。”易白梅看着那只肌肉结实的胳膊有些害怕,她不想要秦芷见死,就像是当初不想要自己的父亲死一样,总觉得他们有些相似,却有些许不同。
程军医气喘吁吁的赶来,胳膊上还挎着半敞着的药箱。易白梅帮着他拔出了秦芷见胳膊里的箭矢,尽管勒住了动脉,鲜血还是涌得到处都是。秦芷见倒没有表现出多疼痛的样子,只是脸色不好,大概是失血过多的关系。
等着缠上绷带,他又开始主持者战役,吩咐人带兵隔一个时辰就进攻一次沧州城。
等到所有的人都散去,易白梅才催促他喝了药,让他躺一会儿。秦芷见面带宠溺的笑:“我就睡一个时辰,到时候叫我。要不是弓箭手棘手,今天说不定就能把沧州城攻下来。”易白梅点点头,突然问:“景朝帝真的御驾亲征来了吗?”秦芷见认真的看着易白梅:“他就是御驾亲征也没有用,整个景朝王朝的经济已经崩溃,江山如果不易主,是无法挽回的,他如果聪明一点,早日投降,我还可以给他一个臣子的位置。”易白梅讪笑:“你觉得那个位置,你就坐稳了吗?”秦芷见豪情万丈的说:“当然,而且我的皇后就是你。易白梅!”
秦芷见认真的样子很有男人的魅力,易白梅笑了笑,没有往心里去,倒是站在门口的香芹,心动似的挑了挑眉毛。
看着时间过了一个时辰,易白梅就把秦芷见摇醒了,箭矢极深,所以他的左手还很不灵活,估计一用力就会渗出血水。易白梅给他穿好盔甲,然后说:“我的箭术是百里挑一,你带上我吧。”秦芷见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打仗不是儿戏,我不舍得放你上去。”易白梅就仰起头,状似天真的说:“你会保护我啊!”
秦芷见的英雄主义情结被适时的得到了激发,所以他让人找了一套型号较小的盔甲给易白梅,还给她找了一副弓箭,然后拉到自己怀中,共乘一匹战马冲了出去。英雄与美人最好的画面也不过这样。可是易白梅并不是很雀跃,她只是擦拭着怀中的弓箭,回忆第一次站在沧州城上的景象。
那年是五月吧,风华正茂的易贵妃,穿着名贵的纱衣罗裙,脸色冰冷的站在城墙上,看着楼下的千兵万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看过了太多的军队,看过了太多的杀戮,所以不以为然。
现在呢,寒冬的天气,天色阴沉,战鼓隆隆,叫嚣声不绝于耳,站在城墙上的变成了景朝帝康肃森。
易白梅在秦芷见的怀中丝毫没有畏惧,没有害怕。她认定秦芷见会保护好自己,当他们出现在真前面的时候所以人都有些惊愕。秦家军这边倒是鼓舞了士气。至于站在城墙上的康肃森则是花费了好些精神才认出易白梅。
他早就从探子口中得知易白梅的下落。没想到,当初这个看起来顺从天真的女人,如今会在城下成为攻打自己江山的一员。
易白梅也看见了康肃森,说不上是爱是恨,有一种看到了故人的惆怅感,只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她压抑下去,她记得自己现在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取他的性命,为易守铭报仇。就是这样而已。
“就是那个方向,有两个弓箭手。”秦芷见说道:“我会保护你的。”话音刚落,城楼上率先有箭矢射来,被秦芷见用大刀挥落。易白梅定了定神,拉起弓箭。她喜欢箭术,多年以来,一如既往,每次拉起满弦就会想起那温柔的春风,那站在自己身后紧抱着自己的男人,还有那正中靶心摇曳的箭尾。
其实易白梅也没报太大的希望。她的目标虽然精准,力量却尚缺,可偏偏一箭中的,对方的弓箭手应声而落,脑袋往下栽倒在城墙下,脑浆和血液混成一滩,周围的士兵齐声叫好。易白梅又搭起另一支弓箭,眼角的余光还能瞧见站在城墙上的景朝帝也是弓箭在手,瞄准自己的方向。易白梅换个角度,直指康肃森,城墙上的侍卫开始将康肃森往后推挤,可是被他挣了出来。
其实隔了这么远,易白梅和康肃森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和表情。可是还是执着的对峙着,只等手一松,就能取对方的性命。秦芷见比易白梅还要紧张一些,整个人将易白梅的腰肢搂得死紧,受伤的左手还要牵制着战马。
周围已经有箭矢落下,不少遁甲兵挡在前方,易白梅也没有再犹豫,朝着康肃森的位置就松开了手。箭离弦而去,正中康肃森的胸口。眼看着那个男人要倒下,又被周围的人搀扶下去,易白梅吐出一口气,冷淡的说:“去死吧。”周围士气如虹,秦芷见倒是没有太过高兴,而是叹气:“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意气用事,明明是身娇肉贵的帝王,偏偏要站在最前面。”易白梅并没有听下去的打算,而是问:“今天,我们就能拿下沧州吧。”秦芷见哈哈大笑:“你比我还心急啊,我的皇后。”
易白梅没有说话,倒是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康肃森站在江南兀水院的水池中,眼带笑意的问她:“如果我在位的某一天,叛军兵临城下,你会不会为了我而站在城楼上?”易白梅又想哭又想笑,再次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重复了一句:“你去死吧。”
第 73 章
没几日,沧州城破,景朝帝带伤逃亡。秦芷见并没有趁胜追击。整个军队已经进入了疲乏期,如果不好好休整,很有可能在进京途中被消灭。
沧州是重地,驻守事宜极其繁忙,秦芷见忙得完全脱不开身,不过易白梅也无所谓,她现在爱上站在风中拉开弓箭的感受,以前只是觉得趣味,现在竟有些痴迷。以至于她现在整日都在校练场里。来往的士兵大多露出惊愕的脸,易白梅射伤景朝帝的事情已经传了个遍,基本上军队里所有的弓箭手都将她当做偶像,这种因为能力而备受尊重的感觉很不错。易白梅很享受。
“喝药了。”香芹把药碗放在易白梅旁边的石桌上,程军医喊她每日督促易白梅喝治疗寒疾的药。这样的寒冬天气,药碗拿出来,一会儿就变得冰凉,有几次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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