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也没故作扭捏,诚实地走过去在萧承洲身前坐下,被萧承洲揽着腰朝后又搂了搂,然后萧承洲收紧披风,将谢彦裹在里头,只露出小腿和脑袋。
一下子暖和了很多,谢彦歪头在萧承洲胸膛上蹭了蹭。
萧承洲揽着谢彦,隔着帽子贴着谢彦的脸,问:“之前怕不怕?”
谢彦轻声道:“出来时害怕,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
谢彦知道萧承洲问的是刚才与敌军厮杀之事,入军营这么久,也算见惯了生死,很多曾被他包扎过小伤口的士兵,那之后都没再见过。谢彦知道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战死了永远长眠在了边关雪地。
刚才是谢彦第一次杀人,他以为他会很难下得去手,便是为保家卫国杀人,要踏出那一步也是有难度的。但等到了战场上,直面带着腥热血液的场面,挥出手中的刀好像也没有谢彦想象中的那么难。
谢彦转头看萧承洲,笑着说:“洲哥,你是担心我吗?”
萧承洲点头,“很多初出茅庐的小兵,第一次从战场下来后,就再也拿不起刀了。”
谢彦睨着他,“那你小瞧我了,好歹我祖父、父亲都是带过兵上过战场的,我虽自小锦衣玉食,但骨子里可是留着他们的血。”
萧承洲的胸腔微微震动,他低低笑两声,搂着谢彦慢慢摇了摇,“是啊,若是谢侯当年未退下,你如今应当也是个小将军了。”
谢彦理所当然道:“那是,虎父无犬子。”
笑过之后,山崖上短暂的安静了一下,谢彦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那条丝绢,问萧承洲:“洲哥,这是不是我小时候送你的?”
萧承洲愣了一下,“你想起来了?”
谢彦摇头,说:“我们小时候果然认识,看起来关系还很好,可我竟一点都不记得了。”
萧承洲收起那条丝绢,释然道:“不记得也没关系,总归你已经与我在一起了。”
谢彦侧了侧身子,伸手搂着萧承洲的腰,头枕在他肩窝里,“可是这样,总感觉对你不公平。”多少年里,只有萧承洲记得他,他却一点也不记得萧承洲,也难怪萧承洲能纵然他的故意接近。
萧承洲亲了亲谢彦的侧脸,“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那你以后要好生补偿我。”
“洲哥,等有时间,跟我说说我们小时候的事吧。”
“好。”萧承洲应道,“等此间事了,找个悠闲的午后,或者夜晚,我说给你听。”
谢彦本身很累,后背是萧承洲温热的胸膛,耳边是萧承洲低沉的声音,在萧承洲短短这么一句话里,谢彦的眼皮就沉重起来,他懒懒地嗯了一声,便忍不住闭上眼睡过去了。
萧承洲不忍扰他,扯了扯披风掩住漏风的地方,看着山崖下方。身为领兵将军,值夜之事自然用不着他,叫谢彦来这里,无非是想开解一下首次上过战场的谢彦。
但谢彦的性情比他想象中的坚定。萧承洲还记得初初跟着训练的谢彦,一开始非常吃力,但他那时候或许已经知道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没有一点抱怨,咬着牙坚持下来。有些东西乍一看察觉不出来,只有日久天长才能体会到,它是生来就刻在骨子里的。
耳边是谢彦绵长舒缓的呼吸声,萧承洲的双眼巡视着周围,便这般搂着谢彦渡过了这个黑夜。
天微微亮时,谢彦自己就醒来了,虽是在外面,这一晚谢彦却睡得很好。
“醒了?”热气呼在耳边,头顶传来萧承洲温和的声音。
谢彦心神一荡,然后抬头,正对上萧承洲低头看过来的宠溺双眼。谢彦最受不了萧承洲这样看他,忙微微撇开眼神,说:“醒了呀,等会儿就该去训练了。”
谢彦也渐渐习惯军营里的作息,一到那个时间就起了。
萧承洲搂着他不松手,说:“今天你可以休息一天,换班的人还要等会儿才来,你再眯一会儿?”
谢彦摇头,他摸摸萧承洲眼下的青黑,“你睡吧,我来看着。”
萧承洲下巴在谢彦的额头上蹭了蹭,微叹道:“舍不得睡。”在军营里他和谢彦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了,每时每刻都是想方设法挤出来的,眼睛恨不得黏在谢彦身上。
营中传来响动,外面有空青和常山守着,两人也不怕什么,都不想睡,于是就这么搂着。
今日天气不错,两人对着山崖静静相拥一会儿,便见隐约的黄色出现在远处天际。
谢彦抬手指着那边,“太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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