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不想待在这里。
要不是当初司膳司招人招满了,她连参加考核的机会都没有,才不会来这鬼地方。
如果当初去了司膳司,那她现在平日里喝个小酒、吃点东西也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了。
魏掌乐低下头,看了看怀里抱着的银子和信。
又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女官服,叹了口气。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送完了东西,她就回去喝个小酒。
再整盘花生米嚼吧嚼吧,和着酒一咽,烦恼和讨厌的表姑妈就都没了。
魏掌乐把东西揣在怀里,高高兴兴从后门出去。
她又在精神上胜利了。
风轻轻吹过,院子里的石榴树落了几片叶子。
阿雪跨过门槛,走进屋内。
“明雪,你过来了,”朱司乐放下手里的笔,“杨典籍的事,你大概已经知道了。”
阿雪点点头:“典籍同我说过了。”
“那我问你,你可想接手她的位子?”
阿雪一愣。
她不过一个才刚刚上任的八品女官,按道理来说,下次晋升至少也得两年以后。
“不过你可别以为这是个好差事,”朱司乐同她解释,“典籍这位子,现在可是块烫手的山芋。皇上想焚毁藏书阁里裕太后有关的史书,但整个司籍司却都不愿意。执行焚书一事的两个典籍就恰好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原本司籍司不同意,元嘉帝大可叫内侍监的人强行焚书。
但为难就为难在,司籍司里有个姓郑的司籍,闺名琅玉,是京城世家郑家的嫡长女。
如今北疆征战,元嘉帝就靠着郑家缴的银子支持军需,实在是不好得罪。
朱司乐坦言:“这可是件麻烦差事,你好好考虑一下。”
阿雪垂着头,思忖片刻,忽然问道:“可是孙掌乐或是吕司乐那边有了什么动作?”
“你怎么知道?”
“若不然,这样一件棘手的差事,大人何必特意同我提起?想必是她们先斩后奏,悄悄地向尚宫局或尚仪局那边推荐了我过去。”
朱司乐坦言:“确实如此。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能想想办法。你仔细考虑一下。”
风把蜡烛的火光拽着,拉长。
烛泪慢慢滴落,又慢慢凝固。
阿雪抬起头:“大人,阿雪考虑好了。这差事,我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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