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承冷哼一声,懒得搭理。
“老婆跟人跑了?”
“……放你娘的屁。”
大爷一脸过来人都懂的表情:“看来被我猜中了嘛。年轻人,天涯何处无芳草,跑了就再找一个,下回别喝大酒了,当心把自己喝出问题。”
谭承脸都涨红了,起身把烟头狠狠踩灭,心里骂道:老东西,那他妈叫跑了,不叫跟人跑了!两者之间区别大了去了,你他妈懂个屁!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不想在大街上耍狠,免得被治个什么寻衅滋事罪,到时候还得硬着头皮给他爸打电话。
“诶,走啦?”
不走老子等着被你笑话?
谭承车都不要了,大步走过一个路口,胸腔里积压了数不清的鸟气,恨不得仰天长啸。
活到这么大,他这辈子还没这么憋屈过,哥们儿哥们儿散了,公司跟股票没了,心尖儿也他妈跑了!
几百米之后到底没忍住了,他咆哮了。
没准儿第二天北京新鲜事就是有个1米86的大帅哥当街发疯,但他管不了了,再这么憋下去他会变态。
刚吼完,手机狂震。
“喂?!”
他余怒未消。
那边愣了一下,扬声问:“怎么了谭老弟?”
对面就是之前帮他查祝炀炀的人,算是目前仅剩的朋友之一。谭承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总算把自己扇正常了,沉着声道:“没什么,车被扣了。”
“又是酒驾?你这让我说你什么好……谭老弟啊,现在不比从前了,凡事要学着忍耐嘛,别跟以前似的,像个炸药包,逮谁炸谁。”
“不是酒驾,违停。”
谭承抹了把脸,夜色下脸色变得有些黯淡,“我答应过的事不会忘。”
那边哪知道他答应过什么事,反正不是酒驾,用不着麻烦自己去捞人就行了。
“那就好。对了,差点忘了找你什么事。上回你让我留意的那个电话号码,今天晚上有动静了。”
谭承两道英挺的眉毛倏地拧到一起:“你说什么?”
“我说你上回让我监控一个手机号,今天晚上有情况了,她往外打了个电话,时间还不短。我查了查,那头是宁波号码。”
犹如被注入了一剂大剂量的强心针,他本来还弓着的背立马打直,喉咙也猛烈地滑动了一下。
“具体地址发过去了,不过我要劝你一句,谭老弟,已经翻篇的事就算了吧,老爷子要是知道你还锲而不舍的,没准儿一怒之下连他的生路都会给堵死。”
一串号码和定位地址传到了他手机上。
谭承死死盯着屏幕,半晌不发一言。面前的红绿灯从绿变红、又从红变绿,周而复始变了好几轮,他才把脸一板,大步流星地迈开长腿。
以他现在的境况确实不合适再去找李识宜,别说老爷子不会放过,就是他自己心里那道坎也还没过去。
对于李识宜,他现在怀揣着一种复杂的感情,其中糅杂了强烈的愧疚、浓烈的思念、以及隐隐约约的一些恨意。
他恨李识宜就这么一走了之,但同时又知道李识宜就是这种人,冷言冷语冷心冷面,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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