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轻舔,顷刻间,将纸条烧的尽碎,只剩下些许纸灰。
阿谣小心地从柜子最底层隐秘之处,拿出了她藏了数月的小锦盒,从中拿出那个圆溜溜的药丸子。
她清楚地知晓,这药吞下去,就没有回头路,她就只能向前,再向前,离开这里。
不过,即便是想到这些,阿谣还是没有半分迟疑,径直将那药丸子塞进口中,连水也没用,直吞了下去。
其中决心,可见一斑。
她看着空了的锦盒,再看看烛台,这小小的烛火好像并不能将锦盒烧毁。
阿谣皱了皱眉,想着晚上更冷一些,屋子里要烧炭,到时候再把锦盒放进炭盆里烧了,是以,她便又重新将这个小锦盒放进柜子里仔细收着。
刚刚将盒子放进柜子里,还未来得及关上柜门,只听“当当”两声叩门声,阿谣忙将柜门关上落了锁,开口问:
“何事?”
说完,便听门外的春喜说道:
“小主,奴婢给您送茶来了。”
阿谣打开门,放了春喜进来。甫一开门,便是扑面而来的一股浓甜的香粉气,呛得阿谣低低咳了两声。
春喜将茶房子桌边,然后便道:
“哎呀小主,您怎么还打扮的这样素,今日冬至,太子爷昨日便吩咐要来咱们静轩阁吃饺子,小主还不穿的娇艳些,也好有个好彩头。”
阿谣倚在榻边,闻言,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说:
“如此说来,殿下日日都来,我便要日日都娇艳相迎,实在累得慌。”
听了这话,春喜不禁愣了一愣,旋即低下声:
“小主有这样的福气乃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小主怎的还不珍惜呢。”
阿谣默了片刻,突然出于直觉,下意识就轻声问出来:
“春喜你也想像我这样侍奉殿下吗?”
春喜“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急急解释:
“小主哪儿的话,奴才万万不敢,小主花容月貌乃是当空皓月,奴婢才貌鄙陋,萤火之光,怎敢与日月争辉?”
好一句萤火之光怎敢与日月争辉。
这让阿谣想起来,曾几何时,在她的心里,裴承翊也是当空皓月,她也是萤火之光。
生而悬殊太过,所以她才百爪挠心,求而不得。
原来也有人这样羡慕着她么?
阿谣轻笑一声,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我哪里有责怪你?人都有欲念,都会有想要的东西,这再正常不过的。”
-
亏得阿谣今日没听春喜的话,换一身喜庆的行头博个彩头,若她真换了,怕就不是□□头,是要碍眼了。
因为今夜月上梢头的时候,裴承翊才带着一身戾气进了静轩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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