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有些东西,不得不大过个人生命得失,直至耗弱无息亦不能妥协,例如除恶,例如正道。
&esp;&esp;然窗外阴云开始聚集,也许他们都将无处避雨。
&esp;&esp;包间外的夜仍是酒阑灯灺。
&esp;&esp;吧台下一个女人见她,远远挥挥手,揿了烟。
&esp;&esp;“淇姐,还要不要些什么?”,经理上前问。
&esp;&esp;屏了里世界的愤懑晕醉,踏出那间特殊设计的包间之后,莫安淇顿了顿,收拾形容,她是个戏子,下了访普,转头又笑着游园。
&esp;&esp;“你们美嘉姐喜欢玫瑰香槟,送一瓶普罗旺斯的来。”
&esp;&esp;“八婆,姐什么,都叫老了。”,吧台边的女人明丽非常,一身沉香色鳞片似短洋装,飞扬佻挞。
&esp;&esp;时至今日也只有她敢称莫安淇八婆。
&esp;&esp;“那叫丁太?”
&esp;&esp;“听起来像另一个八婆。”,她笑得大声,风风火火环顾一圈,“搞艺术了就是不一样,有品味,又改装?”
&esp;&esp;“一年了。”
&esp;&esp;“去毕打行没见你,打电话家里也说不在,手机不接,我猜又喝闷酒,果然没错。”
&esp;&esp;莫安淇掠了掠发,吧台落座,孟美嘉,两人识于旺角豪梦,初时不熟,却没想自己跟了任康文,几年后孟美嘉因缘际会跟了丁化臣。
&esp;&esp;都是夜场出身,两人谈得来。
&esp;&esp;香槟于她们如气泡冰水,唯之前半瓶威士忌沉在胃底摇摇晃晃,像余烬,莫安淇放下杯,年纪到了,不抵以前那些夜以作日的浮浪时光。
&esp;&esp;各自都忙,丧礼除了莫安淇,女眷皆不能出席,也没碰上。
&esp;&esp;叙了叙近期琐事,孟美嘉密密层层的眼睫还是那样浓郁好看,她想留住更多这样的时间,反常多话起来,叙旧,叙旧,还是叙旧。
&esp;&esp;然而旧终究是过眼的烟云,留不住的风景。
&esp;&esp;总有两人都断了话头的时候。
&esp;&esp;不是水面上的风花雪月,是一些沉底的东西,和香槟一样,本质脆弱,提起时要小心再小心。
&esp;&esp;须臾,孟美嘉笑着注视她,“淇姐赏不赏面吃个饭?”
&esp;&esp;坦然了,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敢不赏美嘉姐面?当年争破头都求不到。”
&esp;&esp;驱车至中环,占美。
&esp;&esp;过了晚餐,西餐厅中几乎无客,一台台洁白桌布列队成阵,银质餐具静静溢光。
&esp;&esp;孟美嘉缓了步伐,莫安淇也没迫她。
&esp;&esp;“小淇,其实”
&esp;&esp;“没事的,我都好久没见珊珊同君君。”,觉了她神色,她反倒放轻语调。
&esp;&esp;如影随形的高大男人惯常沉默不语,做着保镳工作,快上半秒推开包间的门。
&esp;&esp;两个铃花也似的小女孩一下奔至,包间中央,浅灰衬衫的男人起身,领带歪向一旁,许是刚刚还在孩子手中纠缠,他歉然一笑,“阿嫂,唔好意思,美嘉讲你哋以前最钟意占美牛扒。”
&esp;&esp;丁化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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