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卿估计他今夜是不肯自己睡了,就只好牵着他来到了她的卧室,示意他脱掉外衫上床。
直到两人都躺在床上,陆幼卿才开始同他诉说他被带走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便擅自将其当做筹码交换出去。”
秦珂慢慢地侧过身子,眼神专注而炽热地凝视着她那优越的高鼻梁和唇瓣,轻声道:“你做的很好,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方法已经是难得了,那些东西交给谁都无所谓,当初你不是说过,那些东西只有找到靠山才可以面世吗,如今不正好吗?”
“虽是如此,可是靠人永远不如靠己,若是顾家哪一日翻脸,我们也毫无还手余地,我们不能将所有的筹码压在别人身上。”陆幼卿却脸色依旧凝重。
秦珂也垂下眸,问道:“那娘子可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想参加科举。”陆幼卿望着床顶的帐幔,语气依旧淡淡,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原本只是爱书,她从小困在闺阁之中,只能透过书籍去想象外面的大千山水。后来遭遇变故,遇人情冷暖,也见识过百姓困苦,她时常想做些什么。
然而,律法明文规定:但凡面容或身躯有所损伤残缺之人,皆不得参与科举考试。
于是这个心思只在夜深人静时偶尔闯入她的脑海,但都转瞬即逝,她从未对外说过她有过这样的想法,她只当那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她对眼前的生活已经足够知足。
可是哪里晓得秦珂送她的药膏真的将她脸上的伤疤治好,如今从远处看,已然注意不到她脸上的疤痕,估计用不了多久,她的脸颊便能恢复如初。
秦珂眨了眨眼。
陆幼卿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回复,扭头看去,正好看见他正眨巴着眼睛亮闪闪地盯着她。
“怎么?”
秦珂的语气听起来却有些激动兴奋,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崇拜:“没什么,只是从来没有想到你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这么厉害,一定会考上的。”
秦珂穿越而来,面对世人,从来没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比他聪明,比他能干之人比比皆是。
他眼前就有这样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他从来不会小瞧古人。
他不过是生活在科技发达的和平年代,比他们多了能够接受教育的机会。
士农工商,他不是不知道做官才是好的出人头地之法,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参加科举。
那些穿越过去就能轻轻松松地考中进士状元的,不过是痴人说梦。他不是没有试着去读那些四书五经,可是那些文章拗口难记,熟记就难,更何况吃透。
即便不论此,他那手字想要能够出去见人,也要练好久时间才可以。
他又不是天才,怎么可能比得上古人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底蕴。
故而听到陆幼卿想要准备科举,他只有满心的钦佩。
当然,秦珂也不是妄自菲薄,那些东西本就不是他的强项,又何必以己之短,比其所长呢?
“你不反对就好。”陆幼卿见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眼角也爬上了几丝柔情。
“我怎么会反对?娘子以后若是当了官,我就可以吃软饭了唉,寻常人想遇到这种事都遇不到呢?”秦珂故意露出夸张的表情。
“……”
哪有人把吃软饭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若无其事的,陆幼卿无奈地扭过头去,她就知道不该以常理揣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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