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忠嫌弃,不动声色把肩上搭着的头推开。
安忠比他矮了半个头,刚好舒畅挨着他肩膀,他推自己便又挨着,来返两次这家伙先放弃了。
肩膀那颗脑袋动了动,安忠悉悉索索打探:“为何啊?”
“大将、军。”
鼓
夫人的亲兄长啊。
当年威风凌凌,英勇有谋的安南将军,原本前途无限,可惜了……
安忠一时也不答了,‘唉’了一声,摸了摸下颌:“这事儿确实是有些棘手啊,国公爷又得罪受了。”
当初啊,就是因这大将军消息,国公爷愣是躲在背地不敢与心头小娘子说一句话。
这好不容易娶着人了,大婚又给逃了。急慌火燎地把人追回来,不惜把机密告诉一介女子。
如今事儿刚有了气色,眼看大将军好消息将至。我朝两员大将被俘,暴露了潜伏突厥的大将军一行人行踪,这下彻底与长安断了联系。
这事儿发生极快,朝堂秘阁内还未商量出个结果。夫人忽而今日来闹腾,国公爷莫不是又要巴巴的把此事告诉夫人吧。
泄露军秘,可是砍头大罪啊。
安忠从腰间摸出两片薄荷叶,自个人含在嘴里,一片往他嘴边凑,“呐,方才夫人身边的小丫鬟让我给你的。”
女人误事。侍忠与安忠这点倒是想通的,不过一人片叶不沾身,一人百花丛中过,湿了一声露水。
只晓侍忠不接,他自己放入嘴里咀嚼,满腔清香道:“诶,那西疆又有新信回来,国公爷看了吗?有无吩咐何时给咱两派事儿啊。”
侍忠目光落在屋檐下的八角宫灯上,白日无风,灯尾红穗子垂下,他直道:“我国与西疆外战事吃紧,如今折损两员大将,圣上大怒,兴许过不了多久我们便能上战场了吧。”
凡是关于打仗,他话语如流,侍忠拳头紧握,面色沉寒:“一定要擒住那阴汝王,砍了他头颅给大将军报仇。”
“好兄弟,我陪你一起。”安忠绕有正事立直了身子,严肃着拍了拍侍忠的肩膀,“然后……”
安忠看了看他,忍住不笑,“然后让国公爷给你娶个娇娘子,整日谈情说爱治治你的结巴。”
话毕哈哈大笑,脸颊突然猎猎生风。
他灵敏一躲,脚下生风跳出几步远。侍忠清俊秀白的脸上面部表情,眸底生了戾气,握住剑旋起几朵剑花,“撕、撕了你。”
从前院而来的老管家看着廊下起剑斗武的人,佝偻着腰背无奈:“两位小爷啊,国公爷还在里面看书呢,你们这般打闹成何体统啊。”
“管家,你可瞧见了,他手里可拿着剑的啊!”安忠占了下风,只管躲着,这家伙一动武可是来真的。
“那便去外处打。”侍忠手腕陡得一转,前倾攥着小子衣领,足踏轻功走远。
老管家摇头,这两个活宝,从小便爱打闹,如今只不过光长年岁罢了。
迈着步子往石阶上去,轻叩门扉,“国公爷,贺家大舅爷来了。”
那两位正打得热闹的人,忘了给这位管家说,里面两位主人正在吵架。
隐隐的哭声,管家还没来得及反应,里头传出来一声戾斥,“滚。”
——
“姝儿,”裴云祁低转温声,将挣扎的人搂在怀里,握住她颤抖的手,怀里的身子不禁冰凉,“晏兄、晏兄他此时好好的。”
“你是骗我的,裴云祁。”脚底使不出力,吐出的字早已不是自己的声音,“雍州失守,突厥阴汝王连斩杀我朝两员大将,其中一贪生怕死鼠辈指出帐中细作。”
她冷冷扯了扯嘴角,直视他目光,“好奇我如何知晓得的?裴大人,我原是信你的啊,可是你一直瞒我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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